“去那邊!”秦軻向著一處較高的高坡跑去,阿布也緊隨其后。
邁開腳步奔跑的時候,秦軻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
王玄微的身影仍然立在原上,在他的周圍遍布著兩人交戰的痕跡,無數的坑洞和和碎石,看上去就像一座龐大的廢墟。
墨家騎兵和神武天軍之間的斗爭沒有波及到他,只有被風卷起的塵土不斷地揚起,落下。
他就好像一個被完全遺忘了的人,孤零零的看上去顯得有些可憐。
肩膀上的小黑輕輕地叫了一聲,似乎是在做一個詢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軻總感覺他的聲音有了一些變化,聽起來很像……一個嬰兒的呢喃聲?
“沒什么。”秦軻輕聲笑了笑,“你現在真的很重,以后我都要考慮是不是能讓你趴在我肩膀上了。”
小黑眨了眨眼睛,低下頭對自己現如今的身體觀察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心想自己也沒變大太多,為什么會很重?
等到兩人爬上高坡,遠遠地,他們終于可以看見正在緩緩行進的騎兵,盡管從距離上,他們很難看清楚旌旗上濃墨寫就的一個高字,但阿布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這群騎兵的裝束。
“青州鬼騎!”阿布激動起來,“是長恭大哥到了!”
秦軻的心中同樣振奮,他本就最早知道了高長恭和王玄微之間的聯系,但從開戰到現在,高長恭一直沒有出現,這讓秦軻幾乎以為是高長恭那邊出了什么問題。
現在,他終于親眼見證數萬精騎前行,踩出漫天沙塵的景象,下意識地握住了拳頭。
此時阿布大概也猜測出了項楚的想法,道:“項楚大概是想要留一些余力,畢竟王將軍現下已很難造成什么威脅了,可長恭大哥和青州鬼騎……一直都在養精蓄銳,他的氣血想必也正處于最旺盛的時候。”
“既然如此,他留不留有什么意義?”秦軻不解地道:“他剛剛跟王玄微打了這么久,估計也已經到了最虛弱的時候,就算留有余力,又怎能打得過高長恭?”
阿布搖了搖頭,猶豫片刻后道:“我說不好,他們這樣的頂尖高手,自然有我們無法企及的地方……雖然項楚現在確實體力衰弱,可他剛剛戰勝王玄微,從氣勢上來看不降反增,再打起來的話……結果還真的不好說。”
“弄不明白。”秦軻嘆息一聲,“真不知道他們究竟走了什么捷徑,居然能修行到這個地步……唉,修行一事,我現在可是越發絕望了。”
阿布笑了笑,依然沒有告訴秦軻自己之前暗暗下的決心。
“將軍。”看見項楚終于回來,本有些緊張的李昧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雖說項楚如今看來實在狼狽得很,束起的長發散亂飄蕩,上身更是不著片縷,布滿了細小的血口,與王玄微的戰斗之中,又沾滿了一身的黃土,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個剛剛從土坑里鉆出來的黑熊。
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