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軻在心中暗罵,心想自己之前無往不利的風視之術已經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連續兩次被發現了,難不成現在只要是個人都能察覺到他的偷聽了?
“呵呵呵……”劉德看著秦軻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心中覺得有趣,笑聲也格外爽朗。
只是秦軻聽著他的這個笑聲,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勁,這莫名而來的笑聲,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嘲笑、譏諷?可怎么聽起來,他只是純粹因為心情很好而發出了歡暢的笑聲。
“劉德,什么事情這么有趣?也跟我們說說?”劉德的笑聲傳到了曹孟耳朵里,這個暫且沒酒喝的人閑得無趣,站起身來走到了劉德身旁,有些好奇地對著秦軻打量了一番。
“國……”劉德正想要行禮,卻被曹孟狠狠地握住了手掌,同時他的臉上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聲音尖刻,“說話就說話,別搞這一套。”
曹孟的眼里很快有了幾分欣賞,雖說他并沒有秦軻那玄妙的巽風之術,可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修行者,他自然可以看出眼前的秦軻并非是什么普通人:“氣息綿長,腳步穩定,修為也該逼近小宗師了吧?這是哪位年少英雄?不介紹介紹?”
“這……這位是秦軻。”劉德被曹孟強行止住了行禮,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只好配合著他,把國主這個稱呼暫且拋開,“那次出使去荊吳,算是和他有過幾面之緣。”
“荊吳人?”曹孟微微皺了皺眉,對于這個答案有些意外,但就在秦軻打算解釋自己并不是荊吳人的時候,曹孟卻又哈哈大笑起來,一只手攀上了劉德的肩膀,輕輕拍了拍,“看來荊吳的青年才俊倒是不少,若是再過幾年,恐怕能跟夏侯比肩了吧?”
劉德抿嘴笑了笑,并不反對曹孟的這種說法:“的確是一位難得的青年才俊,想必日后會有一番作為的。”
“連你都這么說?看來這小家伙真是個人才,若是有機會,你倒是可以幫著充當一下說客,畢竟我們滄海總得往外看,能招攬天下人才為己用,日后方能成就大事。”
其實這也是滄海一直以來的國策,多年以來早已開花結果。
好比當朝幾個重臣,甚至曹孟自己,本身都不是生長于草原的人。
劉德當年是吳國人,關長羽、典韋皆生于唐國,張翼是長城燕北人士,可他們在這亂世之中一起匯聚到了滄海,如同一根根支柱,撐住了整個滄海的湛藍天空。
劉德聽后卻搖了搖頭,輕聲道:“別一上來就說這些,他還是個孩子。況且即便要招攬,也不該讓人站在這里說話。”
“你說得不錯。”曹孟如夢初醒,看著有些局促的秦軻,爽朗地笑了起來,“先坐下,沒什么事情比喝酒重要,這些話,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說。”
說完,他十分干脆地就轉了個頭,回到座位之前,還去順便看了一眼慶嬸在鍋里翻炒的酸豆角,聞了聞香味后竟然拍手叫起好來,反倒是惹得慶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停地解釋說冬日里存不下什么蔬菜,這些是平日里腌好的云云。
秦軻看著曹孟的背影,有些發愣,直覺里,總感覺這個中年人雖然隨和,但身份必定十分尊貴,否則劉德不會表現得如此恭敬,而且一國的招賢納士,在他嘴里說出來好像如此隨意又渾然天成,絕非是一般人。
劉德也回頭看了一眼曹孟,看著他隨意地跟慶嬸這樣的庶民親近未有表現出一份不耐煩的神色,心中欣慰,隨后伸手拍了拍秦軻的肩膀,輕笑著道:“走吧,難得再見,不如一起喝兩杯。至于我能察覺到你身上的秘密,只是一個巧合罷了。畢竟……”
他突然湊近了秦軻的耳畔,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這世上會巽風之術的人,并不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