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嘛……”聽到阿布這么問,秦軻臉上的表情頓時塌了下去,心想這家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似乎也不能這么說?秦軻低頭看著那在火爐上發出咕嚕咕嚕聲音的茶壺,心想自己當初怎么就沒有狠下心來把水給燒開呢?
說到底,自己那天夜里還是膽怯了。
即使到了現在,只要他一閉上眼睛,那張素凈的笑臉依舊清晰可見,一雙大大的眸子中像有水波在靜靜蕩漾,帶著微醺的醉意。月光照在她曼妙的體態和雪白的脖頸上,好像為她籠罩了一層銀色的光華。
蔡琰的笑聲放肆。
在她旋轉的一瞬間,裙擺跟著飄蕩起來,如一朵月下盛放的青蓮。
兩人就那樣牽著手跳著,直到精疲力竭,卻還是高興仿佛還能跳上整整一夜。
如果因為自己把事情挑明,蔡琰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唐突而疏遠自己?
唯有這一點,他是無法承受的。
秦軻一邊喝著茶,默不作聲地想了許多,可最后那些思緒全匯聚成了一張黏人的網,將他的思緒纏得緊緊得,根本無法找到一條出路。
于是他一口氣地把杯中的茶給喝完,甚至還嗆得咳嗽了好一會兒,分外苦惱地道:“這事兒哪里有這么簡單。”
猛然站起來之后,秦軻看了看臉上似乎寫著“我理解”三個字的阿布,又有些垂頭喪氣地向門外走去:“算了,我去看看她,順便告訴他一聲我回來了。”
盧府的后院很大,盡管秦軻已經走過幾次,卻還是覺得彎彎繞繞得讓人頭疼,只覺得日后自己要是找個地方住,還是不要住在這種太大的宅子里比較好。
不過雖然他心里抱怨,卻也只花了一刻鐘的時間,略微詢問了一下下人,便在后花園又或者說是盧夫子的藥材園之中看見了一個縮成小小一團,仿佛一只貓兒一般的身影。
冬日里的寒風很涼,后花園里四面透風,因此她穿得挺厚,頭頂上還戴著一只圓頂的棉帽,素凈的側臉上泛著微微的緋紅,看上去十分可愛。
但秦軻看著她那正拿著小鋤頭在苗圃里努力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步步走過去跟她蹲在一起道:“之前我還在奇怪,為什么學醫術要在這園子里學,結果現在看見你這樣子,我怎么覺得盧夫子不是在教你醫術,而是讓你給他當苦力呢?”
蔡琰握著小鋤頭,正覺得這地翻得有些費勁,感覺到自己身旁蹲下的那個身影,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又翻了翻白眼道:“你懂什么,我這是在配藥呢。”
“配什么藥?”秦軻咧嘴笑道,“還要屈尊你蔡大小姐親自來找?”
“你猜猜。”蔡琰卻是嘻嘻一笑,“雖然我覺得你一定猜不到,要是你猜到了,那我……嗯……”
她轉了轉眼珠子,側頭看了秦軻一眼道:“你說說,想要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