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迷藥?”秦軻震驚地看著蔡琰,只覺得自己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不是……你沒在騙我吧?”
“騙你做什么,我是在配迷藥啊。”蔡琰嘻嘻一笑,舉了舉手中的小鋤頭,“你忘記了上次在公輸家,老高說過要給我那迷煙的配方的?”
秦軻頓時瞪大了眼睛,回憶之后恍然大悟,卻只能是哭笑不得地道:“你還真找老高要到了配方啊,我以為你只是隨便說著高興呢,可你要迷藥做什么用。”
“怎么就沒用了,我玩兒不好嗎。”蔡琰一副“你孤陋寡聞”的表情,“何況行走江湖,我又是一個弱女子,沒點防身的東西怎么行?匕首、迷藥、毒藥、暗弩……這些東西總會能派上用場的嘛。”
“不是有小黑保護你嗎。”秦軻道。
“那怎么能一樣。”蔡琰義正言辭地道:“小黑是小黑,我是我,而且很多時候,小黑還是得跟著你比較好一些。”
“可我覺得你純粹只是覺得這東西好玩……”秦軻弱弱地說了一句,然后就被蔡琰一眼給瞪得閉了嘴。
“累了,你來幫我。”蔡琰看著秦軻老實的樣子,滿意地哼了一聲,隨后把手中的小鋤頭遞了過去,微微喘了口氣。
秦軻氣血修為強大,力量自然也要比不會修行的蔡琰大上太多,挖掘起來速度立刻就快了數倍,不一會兒便把幾株蔡琰指定的草藥給刨了出來,同時一邊刨還一邊問道:“我記得老高上次給你的迷藥還剩下不少吧,干嘛還得再配。”
蔡琰卻聳了聳肩道:“誰說的,我都用完了啊。”
“用完了?”秦軻一怔,看向她的目光也變得古怪起來,“你怎么用的,用哪兒去了?”
“上次仲夫子和他的書呆子學生跑進來,我和老高索性就把迷藥燒了大半。老高說得沒錯,這些儒家的學生,雖然修為都還不錯,可惜做刺客這一行實在業余,一個個動靜大得跟野豬撞樹似的,所以我們輕輕松松迷倒了兩個人,還扒光了他們的外衣,寫了‘我乃蠢豬’四個字……”
似乎是回想起那時候的有趣場景,她噗哧笑出聲來:“當初你在就好了,那樣子實在是有趣,他們師兄弟搖醒他們之后,他們一邊喊著有辱斯文,一邊羞愧地想要投井自殺,要不是那院子只有茅坑,說不定他們還真成了。”
“……”秦軻也是一時無語,只能有些尷尬地笑笑,“還好人家都是些正人君子,沒那么記仇,不然那天夜里你和老高可慘了……那剩下的那一點呢?”
“剩下的那一點啊。”蔡琰接過秦軻交給他的藥材,上下檢查了一番,嘴里隨意地說道:“我用在盧夫子身上了,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還睡在藥爐旁邊吧。”
她說得簡單輕巧,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然而秦軻聽見他的回答,手上頓時停下了動作,瞪大了眼睛像是見了鬼一樣看向蔡琰,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用……不是……用在誰身上了?誰?盧夫子?”
“盧夫子啊。”蔡琰瞥了他一眼,“那么大驚小怪干嘛,我就是想試試看,盧夫子這個天下第一的醫者,是不是能破解這個迷藥嘛,誰知道他說倒就倒了,不過這也代表了老高給的配方不錯對吧?”
“我……”秦軻也是語塞,心想這叫什么事兒,拿盧夫子試藥這種事情,這天下恐怕也就蔡琰敢做了吧?
要知道人家盧夫子不但是天下第一的大夫,還是稷上學宮的醫家總教習,平日里誰不是畢恭畢敬的,哪有人敢有這種想法?
“一會兒我們還是想想怎么給他賠罪吧。”事已至此,秦軻也已經沒法子挽回,倒不如想想接下來的善后工作怎么辦。
兩人蹲在苗圃里,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說著,笑聲也漸漸地連成了一片,好像在這缺少鳥鳴的冬日里,為這片有些荒涼的藥園里增添了幾分生機。
而完全放松下來沒有用風視之術的秦軻并不知道,此時此刻,盧越人正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轉角處,帶著幾分和藹的微笑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