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武也沒打算試著去掙脫鎖鏈,一方面因為他知道這些鎖鏈是校事府專門制作來對付他們這些修行者的,另外一方面,他即使花費了力氣掙脫鎖鏈,也終究逃不過四名小宗師的追擊,所以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幾人。
“校事府職責不是查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嗎,怎么如今倒是對我一個護衛下手了。”
“我們抓你,自然有抓你的緣由。”虎也毫不留情地看著他,“私藏盔甲,意圖謀反,無論是哪條罪,都足以把你斬首示眾。”
“私藏盔甲,意圖謀反?”宮武看起來好像有些疑惑,又再度冷笑道:“欲加之罪,呵,怪不得人人都說校事府養的都是一群亂吠亂咬的野狗,可笑至極。”
“混賬!”幾乎是第一時間,虎一只手揪住了宮武的領口,竟將他提了起來,頂著宮武的下巴,虎的目光里透出一股殺意,“你是當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人么?”
“你們當然敢。”宮武依舊面無懼色,“但還請你們先弄明白,你們要以什么罪名殺我,如果只是你之前說的狗屁不通的理由,恐怕這朝堂洶洶,你們那個就任不久的校事府令周公瑾也承受不住。不要忘記了,這建鄴頭上的天,并非只有一片,即便是丞相,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帶走!”虎厲聲怒喝,于是校事府的人們一路就押送著宮武還有樓下抓到的那些人鋪子外走去。
至于地上那個蠻族武士,下面人也安排了囚車,因為是專門針對小宗師這等高手用的,所以從外形上看,簡直就是一個鐵盒子,上下密不透風,只有頭頂上有一個小口。
秦軻略帶幾分憐憫地把目光從蠻族武士身上收回,隨后看向虎,此時的虎正在檢查鋪子里那些一箱又一箱的“貨物”,才打開第一箱,就是一片銀色光芒閃耀。
而秦軻幫著他把那些一個個打開之后,發現箱子里金、銀各異,瑪瑙、珍珠、祖母綠、玉石等等不一而足,唯獨沒有發現任何一件盔甲,或者兵器。
“什么情況?”秦軻摸了摸自己被晃得有些迷糊的眼睛,“這么多錢,結果連一點貨物都沒有?”
“或許是他們另有渠道,只不過先付錢而已。”虎并不意外這一點,畢竟私藏盔甲是重罪,總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在城中運輸,甚至還得分成多個步驟化整為零,一點點輸送進建鄴。
“既然抓到了宮武,只要一審,就什么事情都清楚了。”平靜下來的虎這時候才感覺到痛,剛剛他被宮武的長刀割中了右手,險些丟了整條臂膀,好在結果還算不錯,他很滿意。
不過兩人都沒有想到,第二天事情的發展會那般超出他們的預料。
荊吳,建鄴朝堂。
正如宮武所說,今天的荊吳,可以說是兩分天下,其中首當其沖的自然是以諸葛宛陵為首的新銳,其中大多來自民間、亦或者當年荊楚幫的人物,不少人更是出身白丁。
當然了,大多數出身白丁并非等于諸葛宛陵的一派不懂朝政,正相反,這些人在諸葛宛陵當年刻意的培養之下,早已經成為可以獨擋一面的人才,而且除去這些人,本身還有不少士族依附,實力十分強勁,譬如高長恭的高家。
而另外一派,則是當年孫鐘所領頭,現如今以孫既安為首,已經在朝堂扎根多年的士族群體。
從荊吳建立以來,士族看不起那些出身貧寒的士子早就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但一旦當這成為一種黨派的特征,也就為兩者的水火不容而立下了基礎。
何況,諸葛宛陵雖然統一了吳國,建立了荊吳,可在一定程度上也削減了士族的權力,使得他們無法再如做土皇帝那般逍遙自在,心懷怨恨的人、意圖重新奪回士族權力的人一直不少。
今日的荊吳朝會,引起兩派爭吵的,正是宮武被抓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