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看,朝中的百官對于這個地方的顧忌,也是情理之中。
路上的時候,秦軻經過了薛弓的牢籠,看見這位昔日威風的雙剎幫幫主披頭散發地躺著,一身破敗的白色囚衣上有著不少斑駁的條紋,在燭火中顯得格外鮮明。
但當秦軻湊近看之后,才發現那些條紋實際上都是血跡,有的是鮮紅的,有的卻已經是暗紅色,看上去新傷疊舊傷很是凄慘。
“幫主!”公孫離激動地握住柵欄,還沒說出一句話,聲音已經哽咽起來。
秦軻則是低著頭,對著身后平靜的牢頭道:“這是第幾次用刑了?”
“第六次了。”牢頭回答得很快,“上頭想從他的嘴里撬出點有用的東西,不過幾次下來,我倒是覺得這個薛弓確實一無所知。當然,大人也不必擔心,我們用刑都是按照冊子來的,不同人有不同的法子,保管他們夠痛,又不至于會死。”
秦軻點了點頭,一時間也不知道發表什么意見。
這時候,正在睡夢之中的薛弓聽見了公孫離的話語,立刻掙扎著起身,在認出牢外是自己親如女兒的公孫離之后,立刻爬到牢房邊上和公孫離對話起來。
不過秦軻卻沒有空留下來看這兩人上演“親人重聚”的感人場面,只是打了一聲招呼,讓牢頭給公孫離開門,自己則是向著地牢深處緩緩地走去。
卡爾泰作為小宗師,自然關押在更深處,這不單單只是因為深處距離門口更遠,更難被劫走,還因為深處的牢房要比外層的更加堅固,能經受住更多考驗。
從牢籠外面看,卡爾泰的樣子看上去倒還算平和,在被醫官料理過身上的傷勢之后,整個胸膛上都打了幾層紗布,看上去就好像一只困在籠子里的白熊。
而當秦軻靠近之后,他卻猛然睜開了眼睛,從里面迸發出來的,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秦軻被蠻人兇狠的目光注視得有些不適應,低下頭對著蔡琰問道:“你真的要進去跟他說話?雖然他現在身上掛著鐐銬和鐵球,但還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蔡琰已經用堅定的目光和自信的笑容做了最好的回答:“放心,我心里有數,不會拿自己冒險。”
于是秦軻只能是為她打開那兩層的牢門,任由蔡琰一人靠近了那隨時可能暴起的卡爾泰,一只手不自主地握住了菩薩劍的劍柄,時刻準備著沖上前去,將他一劍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