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阿布,已經是暫代建鄴護城軍的典軍中郎將,職銜一躍升到了四品,手底下有一個精銳營,算得上是年輕一代的新銳了。
但顯然阿布對此并不如何得意,反而滿臉憂愁,低聲道:“張明琦跟著長恭哥出去了,大樓小千王祝他們又跟著黃老將軍走了,反倒是我像是個廢人一樣只能在這城里調撥城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別這么說。”秦軻倒是不這么認為,笑著道,“蔡琰跟我說過,你之所以被留下來,反而證明你足夠被看重。建鄴城是荊吳中樞,一旦出了問題,就算黃老將軍那邊打得再好,也無濟于事,所以你只要安分地守住自己的職銜,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
這是肺腑之言,阿布自然也相信蔡琰的分析,嘆息一聲,只好點了點頭。
只是他心里那一抹陰霾始終無法散去,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心里最大的包袱并非無法出征,而是他根本無法弄明白為什么事情會到了今天這一步。
高長恭是他最崇敬的兄長,他當然知道他絕非是一個貪圖名利的小人,但他又為何助紂為虐,幫著孫同搞什么“清君側”,甚至還和唐國暗通款曲,摧毀荊吳根基?
他去問過諸葛宛陵,但諸葛宛陵什么都沒有對他說,黃漢升似乎是知道一些內情,但也只是帶著安慰意味地拍拍他的肩膀,隨后就奉宮中的命令,帶著十萬大軍離開了建鄴。
被長輩們當作孩子一樣保護,甚至隱瞞,這大概是阿布最為痛苦也最無可奈何的事情。
秦軻看著阿布,其實也想盡可能安慰他,但最終躊躇了許久,還是把那些話塞回了肚子里。
“希望老將軍能得勝吧。”秦軻望著前方,心情沉重地說道,“雖然我平日里一直覺得老將軍有些古板,但聽說他一生歷經戰事比高長恭還多,又有宗師境界修為,未必會敗。”
其實秦軻還是有所保留,因為黃漢升雖然是宗師高手,但真交起手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勝過盛年且已經開始攀爬圣人境界那座高峰的高長恭,不過這一次諸葛宛陵跟他說,這一次隨軍的還有洛鳳雛,總能壓制高長恭一籌的。
世事變化如此之快,前些日子洛鳳雛還是敵人,現如今洛鳳雛卻成了他們這一邊的人,并且要隨軍去“討伐”高長恭,真是不知道如何評說了。
“現在是朱然將軍管著建鄴?”迎面又是一隊手持長矛的士卒擦身而過,秦軻望著他們的背影,問了一聲道。
“是,雖然說建鄴的兵大多都被帶走,但城中還有三萬募兵、五千禁軍和三千青州鬼騎,加之糧草充足,城防堅固,就算是十萬大軍圍城,也足以堅守。”阿布細數著。
可不知怎的,秦軻想起虎下落不明的事情,想到建鄴城里似乎未被揭開的幕布,心中總有一塊大石無法落下。
“希望一切如你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