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斗爭中,周公瑾可以說是取得了全面的勝利,雖說諸葛宛陵也以“做事不懂分寸”之類的話語訓斥他了幾句,但既然沒有罷免他校事府令的官職,那么就傷及不了他的根本。
而且,諸葛宛陵也并沒有就封城的事情明令禁止,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其實就是一種默許了。
心中得意之下,走出大殿的周公瑾故意把自己走路姿勢擺得十分囂張,甚至還撅著點小屁股昂著頭,好似一只蔑視眾人的大鵝,就差在臉上寫上一句“來打我”了。
對于這種公然挑釁的行為,一旁聚攏著的孫派的官員看得牙癢癢,有幾個體格健壯一些的已經有些憋不住怒火,挽起袖子來就想要把這個混賬打上一頓,但很快又被人使勁拉住,好言相勸之下再度歸入百官之中。
建鄴城的百官們對周公瑾熟悉得很,知道這個看上去有幾分文士外相的家伙實際上卻是個小宗師修行者,在場的真正能有如此修為的才有幾人?傻子才自己找不痛快。
周公瑾看著那些心中憤怒,卻又發不出火來的官員們,不由得摸著自己的下巴,笑著道:“小爺我縱橫江湖官場這么多年,就你們這群老王八能奈我何?不過這無敵于朝堂,真是寂寞如雪呀……”
不過正當他陶醉于自己的英武時,眼角的余光卻注意到了那走在人群最后方的孫既安。
眼睛轉了轉,他突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邁開兩條腿一路小跑了過去跟這位孫家當家人并肩而行,一邊走還一邊嬉皮笑臉地道:“孫大人,這朝會完了準備去做些什么?回家吃飯?”
這也得多虧孫既安是個要臉面的人,周公瑾才敢這么做,弱國換成一個武官,才剛剛才朝堂上敗了一場心情必定不好,結果自己的政敵還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假惺惺地關懷,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非得握起砂鍋大的拳頭把人痛打一場才算解氣。
不過讓周公瑾有些意外的是,孫既安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微笑著看了一眼周公瑾,十分有禮地回答道:“離用飯還有些時候,我回去還有些事情要做,西北邊來的幾卷文書也得盡快批閱,怠慢不得。不過若是周大人不介意,可來我府上先喝口茶,待我批閱了公文,正好我們可以坐一桌喝一杯。”
“那就免了,勞煩孫大人招待我也過意不去。”周公瑾哈哈一笑,心里對孫既安的評價又上了一層,道,“不過我倒是得謝謝孫大人今日在朝堂上放我一馬,否則今天我可就難過了,下次我做東,請孫大人吃酒,如何?”
孫既安卻搖搖頭道:“無功不受祿,周大人說我放了你一馬從何說起?難不成周大人以為我認為你做得不對?”
“難道你認為我做得對?”周公瑾驚訝地看著孫既安。
在周公瑾看來,孫既安平日里是最反對校事府的,甚至多次上書要諸葛宛陵削減校事府的職權,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同意校事府如今的作為?之所以他今天不說話,頂多只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情就算鬧到最后也毫無意義罷了。
申道不愧是商大夫的學生,看待局勢的眼光很準,知道此時正值非常之時,追查逆黨本就是校事府的職權,只要拿捏住了“孫同逆黨”這個詞,校事府的一切行為就都師出有名。
就算百官都會反對,可只要周公瑾拿出點真東西,諸葛宛陵又在背后撐腰,誰又能把校事府怎么著?
“想來周大人是因為我多次彈劾和反對校事府,所以才以為我是故意和周大人……甚至丞相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