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消耗了大半的氣血已經來不及護住身軀,一塊血肉頓時被撕扯下來,掛在魁梧軍士的嘴上顯得格外可怕。
鮮血與疼痛讓王祝痛苦地嘶吼,隨著他再度發力,直接把兩只并攏手變成兵器,插入了對方的眼窩。
殺死對手之后,他努力推開身上的尸體,在一片嘈雜混亂之中重新站立起來,卻已經找不到那把丟失的長槍,只能是拔出腰刀,立在戰場之中,像是一個孤獨的孩子。
“瘋子……都是瘋子……”他喃喃道。
可戰場上,除了瘋子,還有什么人能活著?
王祝想他大概是要死了。
盡管他的氣血境界在年輕一輩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可在這樣浩大的戰場上,他就像是一只被水流淹沒的蚍蜉,一身的力量早已經消耗殆盡,只能等待最后時刻的到來。
隱約中,他似乎看見有人正在向著這個方向奔襲而來,一桿長槍斜在身后,每一步都能跑出常人一倍的距離。
“娘的。怎么又是個壯漢。”王祝罵了一聲,隨后注視天空,索性扔掉腰刀,仰天倒了下去。
但他等來的不是死亡,而是大樓那豪放的笑聲,在這樣嘈雜的戰場上,他的笑聲依舊那樣響亮,可以像是洪水一樣灌進他的耳朵:“王祝!你娘的,你還活著吶!”
王祝聽到這個聲音,突然睜開眼睛,隨后又慢慢合了上去,放松地笑了起來:“你娘的,我怎么就得死了?有道是禍害遺千年,你死了老子都不會死。”
等到大樓把王祝攙扶起來之后,王祝才發現大樓身上也有不少傷,其中最大的一個,甚至在他的肋下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鮮血才剛剛凝固,若不是他平日里體魄修行日日輟,現在只怕早已經支撐不住了。
“看來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他勉強地笑了一聲:“情況怎么樣了?我看不清。”
“敵軍退了。”大樓吐了一口氣,卻因為牽扯了肋下的傷口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也只是暫時退了,韓將軍說他們只是暫時休整陣形而已,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聽說右路軍那邊比我們還要難一些,已經不得已退守山坳了。”
“高長恭到底想做什么?”王祝心中疑云越發濃郁,語氣中再也沒有任何一點對那個名字的敬畏,“同時兩路渡河進攻,就不怕黃老將軍帶人抄他的后路?”
提起這個,大樓的面色卻有些凝重,聲音也變得遲疑起來:“烽火臺上的火光傳信,老將軍……也在抵御敵軍,大將軍是三路進兵,把十幾萬人毫不保留地壓了上來,據說那邊打得比我們這邊還要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