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練會劍,一會兒幫我帶點吃的回來吧。”蔡琰灑然一笑,轉過身撿起那把劍,像是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般,自顧自地揮起劍來。
“那走吧。”秦軻也不知道張芙到底想說什么,但眼見張芙落寞的樣子,又只能軟下心來,領著張芙走出大門,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對有些耀眼的陽光瞇起眼睛。
兩人都沒有急于說話,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拉長的影子在地上就像是一前一后相互追逐的兩人,明明很近,卻始終都保持著距離。
“你……”一直到一整條街道都走到了盡頭,人群變得稀疏,就連秦軻都已經越發尷尬的時候,張芙終于開口道,“過幾日,是不是要跟阿布一樣去軍中領兵?”
“可能吧,還不好說。”秦軻雖然有這樣的預感,但沒影的事情也只能如此回答,“周大人跟我說過,應該明天就會有任命了,接下來事情可能會很多。”
軍報中的消息,高長恭的人馬已經直奔建鄴城而來,但朝堂為了避免人心浮動,依舊沒有把這件事情公之于眾,只是暗中調動城北大營的軍隊分批次入城,積極備戰。
周公瑾身為校事府令,廟堂的風吹草動都在他的耳目之中,自然也知道這一次軍隊調動一些細節,也私下里告訴了秦軻,讓他做好領兵作戰的心理準備。
只是不知道這種安排的背后,是否有諸葛宛陵的意志?秦軻無法判斷。
雖然他早前就給周公瑾遞過辭呈,但在如今的危局中,他自然是無法甩手離開荊吳的。
畢竟,即使他心中對“諸葛宛陵”有諸多不滿,可若是諸葛宛陵真出了什么事情而他卻在逃避,那么他這一生都很難原諒自己。
“嗯。你一定要小心。”張芙并不太清楚諸葛宛陵和秦軻之間發生的事情,但也知道戰場上的兇險,自然十分擔憂。
“我會的,你不用太擔心。”
親身參與墨家那場堪稱慘烈的戰爭之后,秦軻對于這些事情的承受能力要高了太多,所以也沒有過分畏懼。
對答完這一段,張芙沒有再說話,于是兩人又走了好一會兒,路上秦軻正巧看見那個熟悉的小販,十分自然地買下一串糖葫蘆,但直到真正把糖葫蘆攥到手中的時候才感覺有些不妥。
張芙并不十分鐘愛這些甜食,但因為是秦軻買的,所以也接了過來,握在手中嘗了一顆。
“很好吃。”張芙露出一些笑顏。
“唔,你喜歡就好。”秦軻的心境也有些亂,面對張芙顯然是曲意逢迎笑容,只能含糊地應和了幾聲。
再沒有比這更難熬的路程了。
盡管這一路上秦軻覺得自己要說些什么打破兩人之間幾乎凝固的空氣,卻始終找不出合適的說辭,或許是因為從那天確定了張芙的心意之后,他就開始有了膽怯之心?
他終究不是高易水,做不到在許多女子中間游刃有余地徘徊,而在面對蔡琰之外的女子給出的一片癡心,他反倒是誠惶誠恐,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
“我……”就在秦軻有些尷尬地開口時候,張芙也突然轉過視線對著他張開了嘴唇,對視中都是微微一怔,這種局面使得原本就還沒有準備好措辭的他更加窘迫。
張芙低下頭去,輕聲道:“你先說吧。”
“我好像……”秦軻撓著頭,道,“我也沒什么說的,要不然你先說吧,你不是說有事想對我說么?”
“嗯……”張芙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道,“其實,我是來跟你道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