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握在手中的刀和一把藏在袖子里的刀,當然是后者更可怕,大將軍絕不可能如此無能,他做的怪事越多,只能證明他胸中早有計謀,反而我們這邊一直被蒙在鼓里。”
“也是。”秦軻喝著酒,點了點頭,想到自己還有使命在身,隨后起身道,“我還是先回校事府一趟。”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做,一起吧。”黃曜放下酒盞,扔下一小塊碎銀,卻又被秦軻塞回了手里。
“說好了我請。”秦軻堅決道。
黃曜咧嘴笑了笑:“就請我喝這酒可不夠,這次就算了,等下次你得請我再吃些好的。”
兩人對視了片刻,齊聲笑了起來。
不過在扔下銀錢之后,黃曜卻沒有走出酒肆,而是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任圖原本還在自斟自飲,吃著花生和脆蘿卜快活得很,結果感覺到自己身旁多了兩個人,有些奇怪地抬起頭。
他先是看清了那帶著笑容的黃曜,隨后又轉過頭,看見秦軻那張熟悉的臉,立刻驚叫了一聲,身體下意識地向后挪動想要逃竄,結果沒成想用錯了力量,腦袋向后如同倒頭蔥一般栽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一身狼狽從地上爬起的任圖用顫抖的手指指著秦軻,看來上一次被扔進糞坑的記憶始終還在腦中無法抹去。
“我覺得他得記住你一輩子。”黃曜對秦軻道。
秦軻苦笑了一聲,心想自己那會兒正好心情也不太好,所以才下了那個命令,但也就那一次,哪里至于怕成這個樣子?
黃曜也十分干脆,伸手就拉起了任圖,笑著道:“別怕,只要你不亂說話,我保證他不會把你扔進茅坑。我剛剛聽人說你是個大夫?”
“是當過那么一兩年,賺些盤纏而已。不過我祖上倒是三代都是名醫,我從小就讀醫書,比那些酒囊飯袋厲害多了。”
“噢。你想投軍?”黃曜又問。
“這關你什么事兒。”任圖依舊縮著身子,眼睛在秦軻身上上下打量,倒是讓秦軻翻了個白眼。
“你想投軍,那就關我的事兒了。”黃曜笑著說道,“你去軍營的時候,他們是怎么說的?”
“他們說我瘦得連兵器都舉兵器都難。”說到這事兒,任圖總算站直了身體,略有幾分憤慨地道,“這算什么話?這分明就是以貌取人,誰說投軍就非得五大三粗,我這身形,和大將軍都有得一比,你看看,是不是玉樹臨風?”
“噗”地一聲,秦軻捂住了自己的嘴,笑聲卻還是從指縫中漏了出來。
黃曜也忍俊不禁地道:“確實還……行,不過我要的是大夫,現在傷兵營正好缺大夫,你若是愿意,就去軍營,報我的名字,黃曜,自然會有人給安排。”
任圖微微一怔,道:“你說真的?不騙人?”
“騙人不騙人,你自己去試試就知道了。”秦軻撇嘴道,“不過我倒是有些擔心你不敢去,畢竟嘴皮子上吹牛總是容易的。”
這是激將,但任圖這樣的人顯然十分吃這一套,立即跳起來喊道:“我不是吹牛!只要能投軍,砍了我腦袋也去!”
“砍了腦袋還怎么去。”黃曜看了秦軻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滿含深意的眼神,“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們還有事務在身,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