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握緊了刀柄。
“哎呀,將軍,難道是想殺了奴家么?”說著話的同時,女人的皮膚也在不斷地恢復年輕,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花香,“看來軍旅中的大老粗確實不太懂得憐香惜玉呢。”
說完,她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但這樣的笑聲,放在朱然耳中卻十分刺耳。
之所以他還能繼續容忍下去,是因為他尚且還不能確認馬車之外,到底有多少人手埋伏在黑暗之中,此時發動,未必是最好的時機。
從他在馬車上意識到自己的位置并不去往王宮之后,很快便明白這條街道就是專門為他設計的陷阱牢籠。
所以與其說是他用言語揭破了對方的身份,倒不如說是因為馬車轱轆滾在石板上的震動,暴露了這輛馬車的異常。
“你們是誰?是孫家的人么?”朱然問。
“誰知道呢。或許只是一群無聊的家伙吧?”女人用手在嘴邊,微微打了個呵欠,慵懶的輪廓逐漸一點點在黑暗之中勾勒出來,盡管還不完全,可若隱若現反而像是一種誘惑。
“不過呢,將軍若是愿意現在放下手中的刀,我們或許還有更多話可以說呢?”女人笑臉如花,突然向前傾身,冠帶掉落下去,滿頭青絲頓時如瀑般向著四處灑落,陰影里的臉龐微微在朱然面前顯露出一部分,卻已經美得驚心動魄。
美人輕啟朱唇,向著朱然的臉龐靠去,像是想去親吻朱然的臉,吐出的吐息像是一陣香風一直撲到朱然的臉上。
“妖女!”早已經按捺許久的朱然終于冷哼一聲,手腕微微一震,長刀如寒冰吐露,帶著冷冽的殺意向前斬去!
咯咯的笑聲之中,女人驟然消散在夜色之中。
朱然眼前一片豁然開朗,車廂的上半部分已經被他一刀完全斬去,那握著刀在車廂外本想要偷襲的車夫已經變作兩截,上半身還在一邊哀嚎一邊蠕動著。
輕輕落地的女人距離車廂有三十步的距離,此時她褪去了一身宦官的衣衫,披著一件寬大的袍子裸露出香肩,盡管衣裳上面點綴的姹紫嫣紅卻依舊被奪去了光彩,仿佛變成了襯托她美貌的綠葉。
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嬌艷如牡丹。
而她的頭上,似乎隱約有兩個茸茸的輪廓,不知是裝飾還是什么。
她動作妖媚地捂嘴輕笑:“果然是千軍萬馬之中殺出來的猛將,這一刀揮得真是無情呢。”
朱然緩緩地站了起來,目光從那張不似人一般的臉頰上移開,落在了街頭逐漸行來的那個身影上。
他的眼神微微一變,道:“宮武?”
一身樸素衣衫,腰間別著兩把長刀的宮武露出微笑,走到朱然近處緩緩作揖:“將軍,在下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