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都是騙人的。不過聽起來很壯烈,能讓人有熱血沸騰的感覺對不對?”黃曜嘿然一笑。
孫既安有些無語,看見黃曜用手指了指一個方向,“他們來了。”
遠方趕來的正是周公瑾,在他的身后,還緊跟著一支千人隊,清一色的甲胄盔甲殺氣凌冽,好似一桿桿被磨洗擦亮的槍。
應該說,這位校事府令才是真正這一次王宮防守戰總統帥。畢竟從資歷,還是從軍事經驗來說,這個“自稱諸葛宛陵學生”的周公瑾都比黃曜更有資格承擔這份責任。
眼見援軍終于趕到,黃曜哈哈大笑起來,拖著一條傷腿一瘸一瘸地迎了上去,和周公瑾抱了個滿懷,相互用力地錘了對方的后背。
“我還以為你早死了呢!”周公瑾同樣大笑,“臨江塔倒了都沒砸到你頭上,恐怕幾百年也僅僅這么一回,你小子真比我有福氣!”
黃曜被周公瑾那一拳錘得背心生疼,心想以后絕不能對小宗師這種混賬東西熱情過頭。
隨后他齜牙咧嘴地罵了起來:“你娘的,這塔是沒砸到你頭上,這福氣你想要你自己拿去。”
周公瑾輕輕敲了敲黃曜的胸口,用長輩的語氣道:“好樣的,沒丟你老黃家的臉。”
寒暄后,他轉頭看向孫既安,很快正了正臉色行禮道:“孫大人。”
“周大人。”孫既安恭敬回禮。
不知怎的,周公瑾一見孫既安就嚴肅了許多,不再如往常那樣吊兒郎當。
孫既安順著周公瑾的目光,發現他正在看自己肩頭的傷處,微微笑道:“周大人不必擔心,小宗師境界的修行者,這樣的傷不算什么。”
周公瑾點了點頭,緩緩道:“孫大人千金之軀,仍愿為一城安危以身犯險,足見不是那些光說不練的偽君子。”
“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總有種狗嘴里吐象牙的感覺。”雖然和周公瑾差著輩分,但黃曜倒是一點也沒有這種自覺,拖著傷腿插在兩人中間,“如果不想被蟲子吃下去變成花肥,還是先說正事兒吧。”
孫既安也點了點頭,微笑著望著黃曜,似乎在等待他說出什么高見。
然而黃曜這個人最不擅長的就是說出什么高見,至少他自己這么認為。
面對這種目光的注視,他用力地擺擺手道:“別這么看我,我能有什么辦法?那倆混蛋自己把兵都帶走了,就留下這么點人手,要我們守著偌大一個王宮,還得跟這種惡心人的玩意兒生死相搏……”
說到這里,他似乎想到什么,語氣突然沉重起來:“孫大人。”
“嗯?”孫既安不明白黃曜突然喊他做什么,但還是回應了一聲。
“要不……你去找你那個寶貝兒子吧?”黃曜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下,周公瑾也瞪大了眼睛,夸張地提高了音量:“你發什么病?”
黃曜對周公瑾翻了個白眼道:“我想想這事兒其實未必是個死結,現在城內最大的一股勢力自然是孫青麾下的青州鬼騎,而說到底孫青和咱們又不是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只不過是個小屁孩脾氣壞些罷了,若是孫大人能以慈父之心感化之,豈不是能早早免了這場刀兵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