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與太子妃已就寢多時,還望蘇統領不要擾醒太子妃,她膽弱。”
蘇北拱手道:“卑職職責所在,望太子見諒。”說完便放輕腳步走入房內,望了眼榻上便急急收回目光,再環顧了四周,并未發覺異樣。
他走出房門,拱手說道:“卑職打擾了,請殿下歇息。”說完便領著禁軍離去。
見他們已出宮門,顧寒軒吩咐成歡喚來蘭姑,他走到榻邊將慕云棲扶坐起來。
“殿下說的我都快信了。”慕云棲虛弱說出心里的話。
顧寒軒以為她已神志不清,卻聽到她還在打趣他,不禁失笑。他將她被染紅的里衣退至肩上,看著她的傷。
箭頭將四周刺穿翻出血肉,鮮紅的血從傷口溢出,將她的里衣染盡。
她額上已滿頭細汗,她咬著自己的嘴唇,雙目緊閉。
顧寒軒拿出匕首,看了眼慕云棲滿臉蒼白的臉,說道:“忍住。”
見她輕點了點,便將匕首刺進傷口處,微微往外挑。她的肩微微顫抖著,緊咬的雙唇發出細不可聞之聲。他一狠勁,將匕首用力挑出,只見鮮血如涌,箭頭落在了地面。他用白紗將她的傷口纏住,片刻便被染紅,慕云棲的身子徒然倒在他身上。
“多謝。”她真心說道。
“啟稟太子殿下,蘭姑已到。”門外響起成歡的通傳。
“讓她進來。”
蘭姑推門進屋,看到榻上的身影,顧不上行禮立馬邁到榻邊,她俯下身子靠近慕云棲。
“本宮無礙,不必擔心。”她用盡了全力才說完此話,想揚起一抹笑容讓她寬心,終是再也支撐不起,沉沉昏去。
“太子妃...”蘭姑驚慌喊道。
顧寒軒將她放在榻上,為她攏上衾被。
“你留下替她換藥,她中了箭,現下雖已無礙,卻也不得隨意亂動。”說完便徑直出了屋。
慕云棲身上傷痛已輕緩,她清醒睜眼,屋外的亮光透進房中,刺痛了她的眼,她伸手擋住,緩了緩才適應過來。
她捂住胸口傷處,艱難地坐起身子。
顧寒軒背對她負手而立,一身繡滿飛羽的黑錦,挺拔修長的背影散發出威嚴。
“你夜入御書房可是為尋山河匯?”他冷聲問道,如寒風凜冽。
慕云棲沉默不語,她實在不知如何作答,顯然他心中已有數。
“慕巖想要山河匯,難不成還想要北約江山?”顧寒軒譏諷道。
“殿下,慕家絕不敢造次。”慕云棲解釋道。
顧寒軒轉過身子步步邁到榻邊,步步揚聲說道:“不敢造次?慕云澈在邊境獨攬軍權,軍中副將由內至外皆換成了他的人,你說慕家不敢?父皇下旨命他回朝,他卻以邊境有異為由拒不回朝,你還敢說慕家不敢造次?”他雙目凝視著慕云棲,似乎在嘲笑她的話。
她微微詫異,沒想到一切比她想象中來得更快。
“皇上會如何處治慕家?”她擔憂問道。
顧寒軒轉身離去,“太子妃已嫁入東宮,慕家之事與你無關。”說完此話,他的身子已然出了房門,徒留慕云棲在房中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