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桓看向兩人漸漸消失的背影,面色暗沉下來,神色隱晦不明。
“若非慕云澈,今日我會讓她葬身此處。”石亭女子狠狠道,看向離去的背影透出陰戾惡毒。
宮桓斜睨她一眼,輕聲說道:“你盡快回去,別在北約長留。”
“好。”她收回目光,看向他面色逐漸如常。
莊嚴雄偉的高墻深院內漫天白雪掩蓋,左邊的梅林里已是白茫茫一片,梅樹樹枝上與梅花上灑落著成團的雪花,煞是好看。
顧寒軒立身窗欞,目光失神凝視著窗外,他的面上寒過積雪,透出無盡悲涼。
夜鷹從房檐上落下,踏步進屋,走至桌案前拱手道:“啟稟皇上,已出動所有暗衛。”
“可有消息?”顧寒軒冷聲道。
夜鷹立馬單膝下跪,道:“皇上恕罪,眼下還未發現太子妃行跡。”
“她已是皇后。”他平靜道,帶著冷冽。
“屬下知罪。”
“不可放過任何可疑之人,不惜一切帶回皇后,切記.....”他頓住不語,片刻后才道:“不可傷她分毫。”他掩去痛苦之色,面色深沉暗晦,令人望而窒息,不敢多看。
“屬下領命。”夜鷹恭敬退下,額上細汗涌出。心道就算皇上不囑咐,也無人敢傷她半分,北約誰不知皇上何等重視那個女子。連跟太后多番爭執,不惜落得不孝之名,也要封她為后。
顧寒軒看著漫天白雪,心如刀絞。那年與她初見時,她在雪花下飛舞。除夕那日她在白雪紛飛下,雪地中輕奏。為何要留給他如此美到極致的畫面,那年為何要讓他驚鴻一瞥,如今為何要留給他深淵掙扎,獨自承受著錐心之痛。
重巒疊嶂的山谷下華燈亮起,悠長甬道盡頭燈籠高高飄揚,房檐下的亮色也隨著燈籠而搖曳。
紅木房門大開,昏黃燈光從房內流出照在門口道上。
慕云棲孤坐門前石階上,若有所思看著細細雪花覆蓋在已堆積深厚的積雪。
“小姐,怎得坐在地上了。”蘭姑將銀白大麾加在她身上,走到石階下問道。
她嘴角扯出苦澀一笑,搖了搖頭。
“小姐,此去邊境您身邊無人照料,您不可如此,屋外寒冷,進屋吧。”她看著慕云棲苦口婆心地道。
慕云棲心知她憂心自己,心下難過,起身進屋。
她落座紅木椅上看著蘭姑,悠悠說道:“日后你們定得要多加小心,不要打探邊境消息以免被人留意起疑。慕家眼下在北約已屬叛臣,你們凡事定要多慮,萬不可被人瞧出了端倪。”
“奴婢知曉,小姐無需憂慮。真是慚愧啊,還要您來操心奴婢們,您本還該是養尊處優的小姐,日后卻要孤身一人,顛沛流離。奴婢想及此處.....”她淚如雨下,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慕云棲起身握住她手,嘆息道:“我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
蘭姑將面上淚水拭去,看著她鄭重說道:“三少爺能在短短幾月便舉兵攻城,定與皓月宮脫不了干系,他們居心叵測,小姐定要有所防范,不可輕信。”
她點頭道:“我知曉三哥舉兵定有皓月宮的推波助瀾,只是不知三哥與他們作何商議,罷了,待我到了邊境一切自然知曉。”
蘭姑點頭,和藹道:“小姐已能獨當一面,奴婢真是高興啊。”說著淚水在她眼中打轉,她低頭逼回。
慕云棲揚起微笑,心中徜徉起惆悵與感傷。她并未將宮桓便是皓月宮宮主之事說出來,一則說了也無益,二則不愿她們平添擔憂。
獨行路漫長,若真要說還有何缺憾也只得感嘆,來不及在看盡繁塵落盡前,與之共赴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