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令慕云棲心頭一跳,不解他說放過三哥此言為何意,又回想起至嫁入東宮后的過往,心頭不忍,眉眼間升起愧疚看向他。
顧寒軒的嘴角勾起冷笑,很悲涼很悲涼的自嘲之笑,不愿見她眼里涌動的歉意,他掀起車簾跳下了馬車。
從車內可聽見他吩咐士兵牽馬過來,隨后便聽見一聲嘶叫聲,馬蹄踏在街道上的聲響響起,他應該策馬離去了。
停下的馬車又緩緩行駛,迎棠步至馬車窗口下,透出窗隙向內張望,擔憂問道:“小姐?”
“無事。”慕云棲淡淡說道,目光失神靠回車壁。
搖搖晃晃近兩個時辰,馬車終于停歇下來,慕云棲掀簾下車,直奔院落小院而去。
步入房中,慕云棲落座圓木凳幾。
迎棠上前拿過藥物走到她面前,將她的傷口重新清理。
白紗與血相連在了一起,迎棠小心扯開白紗,卻還是弄痛了她,凝結血漬此刻涌出殷紅鮮血,滴落在圓木桌上。
迎棠有些慌亂地替她輕輕撒上藥末,雙手微微顫抖。
“三哥應該已無礙,你不需擔憂。”她看向迎棠不安的面容道。
“小姐……”她喃喃道,低頭羞愧,自己的心不在焉竟如此明顯。
慕云棲嘴角扯出一抹苦澀微笑,柔聲道:“方才林中,你應該跟宮然他們一同離去。”
迎棠立馬屈膝跪下,淚水涌出,道:“小姐,奴婢并無此意,奴婢雖憂心三少爺,可您才是奴婢主子,奴婢怎敢離你而去。”她無聲落淚,看著慕云棲目光坦誠。
慕云棲用另一只手扶起她,微微無奈道:“我哪有責怪你之意,若三哥身邊有你伺候,我必定放心許多,眼下我的行動必會被看守,你又何苦跟著我受此苦。”
“小姐,你身側已無貼心人侍奉,奴婢怎能離去。”她拭去淚水,繼續為慕云棲手掌上纏上白紗。
“罷了,眼下尋得到時機再說吧。”她嘆了口氣,任由迎棠為她傷口裹紗,目光看向房門外的小院。
今日顧寒軒為何有所察覺,若是三哥那里的行動被泄,那么宮然便不可能出現,宮桓之前很清楚的說過,只有三哥順利換出來后,他們才會前來告知。
若不是三哥那里出了紕漏,便是辛貴妃那里,想來顧寒軒早已起疑,昨日他抱著辛貴妃離去時才會回頭那般看向自己。
眼下怕是很難再有時機離去了,其實她也并不想去錦國,但她不愿回到皇宮,一刻也不想。
她只想找一處如蘇家莊園那般的地方,雖她心系宮桓,可比起被**裸的利用,她寧可孑然一身。
春日的陽光燦爛明媚,萬物復蘇生長,飛鳥在空中飛翔盤旋,發出嘰嘰喳喳之聲。
慕云棲起身走到院落憑欄前,見院落外站滿了士兵,她清冷絕美的面容仰望向天際。
天高任鳥飛,她多么羨慕那樣自在肆恣的日子,多么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