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停有一輛馬車,琳瑯從馬車上下來,道:“云隱,上車吧。”
慕云棲目光帶著感激,她眼下身子虛弱無力,而琳瑯的出現很是及時。
回到她先前的院落,她立馬讓琳瑯端來湯藥給她,她一口氣喝下后,走到榻上倒頭睡下。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盡快養好身子,如果她離開了此處,卻是一副弱不禁風的身軀,那她又怎能尋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又如何能找到蘭姑她們。
時過兩日,南宮赫聽到琳瑯的匯報后并不意外,他深知慕云棲想要立馬離去的心,擱下手里的狼毫筆,他抬頭對著琳瑯道:“將藥停了,不必再給她服用。”
“是。”琳瑯將身上的瓷瓶拿出,輕輕放置在書案上。
此藥乃極為珍貴的天山雪蓮研磨,與千年靈芝和太歲混藥而制,天下唯有皓月宮有兩瓶。
而慕云棲已服用了整整一瓶,由此她的傷勢當然能如此迅速便有好轉。
“你回去吧。”南宮赫拿起筆,繼續埋頭批閱奏折。
琳瑯點頭離去,腳步沒有半分聲響便消失于房中。
南宮赫起身走到窗欞邊,負手而立。
如今北國與錦國的戰事已起,顧寒軒為了慕云棲,當真是不顧一切。
北國大軍已接連入侵兩座城池,如此下去,與北國一直友好的關系已不可能修復。
身后響起宮然的聲響,他回頭看去。
“二哥,父親已派人將糧草送往了大軍地。”宮然見他回頭的面色似乎帶了些說不清的情緒。
“辛苦舅父了。”南宮赫走回書案前,坐回靠椅上低頭沉思。
宮然自幼便進宮與他為伴,對他也算了解,雖不確定他眼下是否真是為慕云棲之事愁苦,可照他先前種種行為,想來也**不離十了。
“二哥可愿聽我一句勸?”
南宮赫抬起頭,目光不解,以眼神示意他告知。
宮然會意,道:“二哥該放云隱離去,不管是為了錦國,還是為了二哥您自己。”
南宮赫面色沉了下來,仿佛心事被人窺探,周身都浮起不快。
宮然知他已有怒火,低下頭不再多言。
之前自己還一直不敢確信二哥對慕云棲之心,前兩日他突然說起姑姑去世之事,他說白繁夕或許并非真正給姑姑下毒之人。
不管他為何突然這樣認為,至少有一點不可磨滅,二哥心里已經未將慕云棲當成仇人之女了。
想到此處,他不禁又想到吟洛,貴為嫡公主卻自小飽受毒發之苦。
“過了這兩日,你送云隱走吧。”南宮赫淡淡說道,語氣帶著嘆息。
宮然點頭,似乎安慰道:“二哥,這是最好的抉擇,錦國眼下還無法與北國為敵。”
“孤知曉,替孤去看一看吟洛,她的毒素已清,應該快醒過來了。”他一手扶額,兩眼微閉。
宮然見他此狀不便再留,輕聲退出房內。
窗欞外的風陣陣吹入房內。
南宮赫其實心頭早已有了決定,對于慕云棲,他終究不能如顧寒軒那般。他想要的是天下,而兒女情長,不該牽絆住他,也無法牽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