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道沅嘆氣,阿姣正想說什么,忽地四處一看,那只兔妖已不見蹤影。
阿姣頓時警惕道:“兔妖不見了!”
道沅擺手:“無事。”
方才為了喚醒阿姣,道沅不敢有一絲分神,對那兔妖的逃跑才未曾追究。現如今阿姣無事,自然是該算算那只兔妖的賬了。
兔妖身受重傷,妖力盡失,逃不了多遠。在他的感知中,兔妖離他們不過三里之數。道沅分出沈念,查探兔妖的身影。
在鎖定了一個在林間狂竄的身影后,道沅對阿姣道:“在那個方向。”
兩人追去,又是在一個小洞口停下。
“狡兔三窟。”阿姣撇了撇嘴。
這次無需阿姣點火,道沅直接把兔妖從洞里拖了出來。
阿姣只見一個白色大團子從洞中飛了出來,仿佛被什么甩起一般,落在地上卷起了如煙的塵土。
它身上的傷不知道用什么了法子已經愈合,周身白色的毛發顯出,眼里惡臭的猩紅已褪去,露出紅寶石一般透亮的眼睛。可阿姣卻一點也不覺得這模樣可愛,反而分外可憎。
入云霞幻境之前,她還對兔妖的所作所為懵懵懂懂,沒有什么憎惡之情。
可經歷百世洗練,即便那些記憶在她出來后記得不甚清楚了,卻已足夠讓她明白兔妖的所作所為有多不可饒恕。
這就是讓村子祭祀村民的罪魁禍首!想來村民們走不出這個村子也和他脫不了干系!
阿姣冷冷道:“村民為何走不出村子?”
兔妖早已驚恐萬分,沒想到自己已經逃進了這個洞穴還能被他們找到。
今日災禍使它五百年修為幾乎毀為一旦,它趁著那人注意力不在它身上之時,費勁身上才逃進這個洞穴。
這個洞穴外被它放置了陣法,那陣法也是同那小神通在一個地方找到的,此前它用起這個陣法對付那些修為高深的妖一向都是無往而不利,豈料今天卻狠狠地宰了一個跟頭。
兔妖沒想到阿姣會問這樣的問題,稍微一愣便馬上答道:“我在村子外放了迷陣……只要有人往村子外走,就會觸動迷陣,我發現了就把他們抓走……”
不過是幾個凡人而已,卻又想到眼前這小姑娘似乎也是一個凡人,兔妖越發惴惴不安了。
阿姣的臉色已經布滿寒冰,她緊接著又高聲問道:“被你抓走的人怎么樣了?那些祭祀的人又怎么樣了?”
“都……都死了……”兔妖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后已聲如細蚊,因為她發現眼前的小姑娘的臉色越來越冷,仿佛要用眼神把它千刀萬剮一般。
盡管那些村民只用老人和小孩祭祀,可不過幾百人的村落,老人和小孩又能有多少。
從五六歲的孩童到甚至剛出生的嬰兒,錢嬸子剛出生的孩子便是這樣被祭祀的。錢嬸子哭得肝腸寸斷,可周圍的村民都勸她這是為大局著想。
若非阿婆早一步去了,連阿婆也要被抓去了!
阿姣穩住情緒,又問道“你殺死村民何用!”
她心底早已知曉道沅對她說的那兔妖是為了用那些村民魂魄修煉,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果然見兔妖結結巴巴道:“煉化他們的魂魄……修為可以一日千里……”
兔妖似是想為自己爭取活路,又道:“我也沒有把那村子的人全都殺了啊……再說,那些村民獻給我的也都是老人小孩……”
在兔妖的心里,村子里的村民就相當于它養的一池魚,什么時候想吃了便捕一條。漁夫撲魚的時候會在乎魚的想法嗎?
它沒有把村子里的人全部屠殺盡已經是仁慈之至,那些妖怪修士打架,毀的凡人村落,手下凡人亡魂不知凡幾。凡人之命如螻蟻,才是天璇界屢見不鮮的常態。
阿姣諷刺一笑道:“這么說我還得感謝你不殺之恩!”
“你為何不把村子里的人全都殺了你自己清楚!你根本煉化不了那么多魂魄,才讓村民每三月祭祀一個人!”
“你做這等勾當多少年了!”阿姣自記事起這祭祀似乎就存在了。
“不過五十余年……”兔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