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
顧晚娘一下便是臉色慘白,老祖宗便是想介紹著二人認識,也是遲疑了起來。
顧晚娘還沒有回過神來,老祖宗打量了一眼易安與顧晚娘。
“安兒,你們認識?”
老祖宗也覺得不應該,這個侄孫,極少在京城走動。別說是閨閣女子,就是丞相府的傭人,也不一定認識這自家少爺。
易安也不明白,這第一次見自己的小表妹,怎么的就這般的害怕了。
易安瞇著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顧晚娘,旋動了自己拇指上的扳指,確定自己不曾見過這個小姑娘。
“這便是養在姑祖母手下三表妹罷,倒是集齊了三叔三嬸所有的樣貌優點了。”
顧三爺的樣貌在這京城都是出挑的,便更不用說顧三夫人了。顧晚娘的容貌,又怎么會遜色?
顧晚娘看著那易安作揖的模樣,這才是稍稍定住,這人現在是不敢做什么的,身份擺在這里。
顧晚娘松了口氣,漸漸回過神來,“見過易家表哥。”
易安也是稍稍錯愕,這丫頭回神倒是很快。
顧晚娘,可不想在這個地方再呆著,她見著這張臉便不舒服。
“老祖宗,我出來也有些時候,該回去了。”
顧晚娘走得匆忙,老祖宗還沒應聲,就已經撩起來門簾,不見了身影。
曾孫女走了,自然只能問曾侄孫。
見老祖宗一臉打量并且思量的模樣,易安有些無奈的又說了一句,“我不曾見過三表妹。”
“那三兒怎么見了你,像是你要吃人一樣?”
易安攤了攤手,“恐怕是曾侄孫,長得嚇人罷。”
老祖宗拐杖立在地上,三丫頭一心在程家小子的身上,自家的侄孫子又是個不近女色的,這二人也不應該有私才是。
驚蟄不懂自家姑娘怎么跟見了閻王一樣,走得這般的快。
驚蟄自然不敢多問,只得陂著腳跟著顧晚娘,走得快了,便一身的汗。
顧晚娘突然停下來了,停在了回廊的一個角落里,轉身便往角落的草叢走去。
“哇~哇~”
顧晚娘瞬間嘔吐了起來,嚇壞了驚蟄。
“姑娘,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安宜,易安,說到底就是一個人。
這易安,顧晚娘不認識,但這安宜,顧晚娘卻是熟悉的很。
顧晚娘被程諭棄之后,沒有辦法,只得去百花樓彈琴當清妓謀生,而這安宜便是這百花樓的花魁。
沒錯,是個男子,卻是彈得上一手好曲子,不僅僅是花魁,還是百花樓的幕后老板。
可就是這樣一個如玉的男子,殺起人來,卻如那錦衣衛一般,殺人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般的隨意。
而刑罰也如昭獄一樣,各式花樣,聽起來便可以讓人不寒而栗。而他殺了的人,顧晚娘想,大概可以組成一個亂葬崗了。
顧晚娘在不經意之間撞見了,便是這二輩子也忘不了,易安一身的白狐衾的斗篷,最后面出來的時候,走過的腳下,都是紅色的血印子。
而他一把火,顧晚娘便聞著那火烤著血肉,那般模糊血腥的味道,一月都吃不下飯來,便是后來,也是見了烤肉都要作嘔。
本以為,這輩子,是不會再見到這些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