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低著頭,不曾往前方瞧去。
顧晚娘方才走上走廊,便是瞧著那盡頭的人,月白色的衣裳,夏日起便是穿得薄了些衣裳,如此瞧起來,眼前的男人更是瘦弱。
顧晚娘的腳步慣來都是輕巧的,但是還是沒有避開男人的耳朵,他在顧晚娘離他,還有三四步距離的時候便回過來頭了。
易安回頭打量著顧晚娘的衣裳,似是覺得顧晚娘這般衣裳,穿得頗為的新穎,便是定睛的瞧了好幾眼,這才是對上來顧晚娘的眼。
“晚表妹如此煞費苦心的尋我,所為何事?”
“表哥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易安的手里,還是拿著老祖宗跟前八塞送來的書信,是顧晚娘書寫的,但是卻是經了老祖宗的手的。
易安笑著,面不改色的便是道:“八塞姑娘的書信,不巧,那日正巧我不在,便被母親收走了。便是到了現在,我也不曾瞧見晚表妹到底寫了什么。”
顧晚娘聽著易安這般認真的口吻,差點便是當真以為丞相夫人真的收了書信了。
只是這旁人不知道,顧晚娘卻是知道易安本事的,丞相夫人怎么會背著易安,扣留他的書信?且,這書信還是從老祖宗手里送來的。易安當真是是撒謊起來,便是腹稿都不曾準備了。
顧晚娘抬眼,便是瞧見了易安頗有逗趣味道的笑眼,“易表哥是覺得,晚娘便是好糊弄不成了?”
“你求人辦事便是這般口吻?”
顧晚娘的話被易安的話卡在了喉嚨里,是了,今日是顧晚娘求了易安出來辦事。是顧晚娘欠的易安的人情……
是顧晚娘核算了母親的嫁妝,也不知道這嫁妝上的良田店鋪,如今是如何模樣,便是想重新核算一番。
顧晚娘本想請老祖宗許可,讓顧晚娘可以出府,去尋訪那些鋪子良田的。
但是卻不料,老祖宗卻道顧晚娘是將要及笄的女姑娘,不便拋頭露面查了這些事。
卻連人也是不給顧晚娘備好,直接便是要易安替顧晚娘辦了,說是一勞永逸。
“你求了我辦事,讓你服了軟,便是這般的難了?”
求人不難,但是眼前這般易安等著讓顧晚娘求他的模樣,卻讓顧晚娘難了起來。顧晚娘的臉惱的厲害,咬著自己的下唇瓣,咬出來一道紅色的牙印。
一咬牙只道是,“勞煩易表哥了。”
這次,易安倒是不曾多為難顧晚娘了,易安從他的袖中拿出來一沓的典當的條兒,數量不少,都蓋滿了紅章,是早已雙方交易完成了的,顧晚娘一眼瞧去,至少不下數十多張。
“你母親當年慣來在趙家得寵,趙家便是踮起腳給你母親備了嫁妝,數量不少,但是大都在這里了。”
都在這里了?可是這里都是典當的條子……
“你母親過世同年,趙家被連坐,被派遣金陵。原本搭理嫁妝的嬤嬤管事,便是都給侯夫人遣散了。”
“后許多的鋪子,因得群龍無首,都是虧損的厲害,最后大都被人典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