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小院的門開著,卻不曾見到里面有人來往,半點都不像是個住人的院子,但是卻是四處掛著零零散散的燈籠,有些沒有章法,甚至忽明忽暗。
顧晚娘方才回過頭,便瞧見自己身后站著一個梅淮陵,梅淮陵似乎瞧見顧晚娘更加的疑惑了。
“你為何在這里?”
“這般夜里,走錯了方向?”
便是不認得方向,也不該是錯的這么離譜,這梅家小院與顧晚娘住著的地,可是差了一個荷花池。
顧晚娘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和梅淮陵解釋的好。
“我……這……也不是走錯了,也不是……是……只是,我。”
月亮從云端里冒了出頭,月光撒滿在整個地面,正巧罩在梅家小院的上頭,照出來那梅花樹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影子,倒像是從地里生出來的梅樹。
顧晚娘瞧著梅樹的影子,月光之下,倒是不見那本就是微弱的燈籠光了,原來這燈籠掛的稀疏,是不想搶了月光下梅樹的影子。
見著顧晚娘瞧著那梅樹的影子發了呆,“這梅家小院的位置奇特,在清河山的山上,正巧上頭不曾有遮擋,如此月光皎潔,照滿了整個院子,便有了這個景觀。”
“這院子是梅先生喚人建造的?”
梅淮陵搖頭,“這院子在我還不曾出生之前,便是便被建造好了。”
也是,梅淮陵不過及冠的年紀,這梅家小院雖不及梅家書院的年紀,但是也是遠遠比梅淮陵久了。
梅淮陵踏進去院子,站在那高高的臺階之上,低頭看著還站在地上的顧晚娘。
梅淮陵與顧晚娘四目相對,顧晚娘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站在人家的門口,久久發呆不曾離開,“先生早些休息,晚娘先行回去了。”
顧晚娘方才走開二步,便給梅淮陵叫住了,“已經宵禁,學生的院子也早已經上鎖,你回去哪里?”
“莫不是真的睡在學堂里?”
“若是明日上早學的學生去了學堂,瞧見你睡在學堂里,滿桌子的口水,豈不是要被嚇壞了?”
顧晚娘不曾想到會被梅淮陵如此奚落,不自覺的便是摸著自己的嘴角,“我……”
顧晚娘慣來的伶牙俐齒都是不見了,小臉一惱,仔細回想著自己,何時是會睡得滿臉的口水了?
“可是想起來了?”
自己何時流過口水?便是在梅淮陵的學堂之上,顧晚娘也不曾真的睡著過了,怎么會在梅淮陵的跟前留出來口水?更別說是留了滿桌子的口水了。
見著顧晚娘慢慢的給想明白了,這才抬起來眉眼,認真的瞪著梅淮陵。梅淮陵難得的揚眉,心情舒坦起來。梅淮陵的步子已經是邁到了院子內,踩在那梅花樹的影子上。
“梅家小院正巧有空閑的屋子,你若是實在是無可以休息的地方,便是在這處的屋子里休息便是。”
梅淮陵說完便是走開了,并沒有等顧晚娘的回答,不過是一句輕飄飄的話,順著夜風吹入顧晚娘的耳中。
顧晚娘看著梅淮陵的身影與那月光交雜在一起,卻忽然側著眉眼,瞧見了不遠處蓮花池一側,站著的顧月娘與一個黑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