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雖是禁室,但到處的梅家書院的學生甚少,我以為你哥哥不曾被罰寫,便不會在此。”
梅家書院的學生慣來以聽話為主,便是有三二不聽話的,也不會帶到這禁室里來。其中唯獨有一個特殊不聽話的,乃是梅家書院建院落至今,唯一使得這梅家書院禁室派上用途的人,便是顧璟。
顧晚娘瞧見那床榻側面被打開的一個屜子,原來這床榻下是可防止物件的,里面雖然不曾防止有很多東西,但是瞧著也不曾落了很多的灰塵,像是常被人使用之人。
顧晚娘想起來白亭山說的,在這梅家書院禁室里,曾有過三人將那宣紙將廢紙般的浪費。“梅二公子幼時也常在這禁室里?”
梅淮陵不曾拒絕,“我幼時常因為不想讀書,被父親責罰,在這禁室里謄寫書院的院規。”
顧晚娘方才便注意到這掛著的院規上的字,瞧來有些眼熟,如此想來便是梅淮陵寫下的。
“自父親過世之后,我便再無將這宣紙丟棄之事,你莫要聽白亭山胡言亂語。”梅淮陵想來,也只有白亭山會多嘴這幾句。
顧晚娘記得在自己還在族中讀書之時,梅老先生便已經過世了,那便是在梅淮陵幼時,梅老先生便是過世的。
梅老先生過世的早,在那之后梅淮陵便不再執意鬧著不愿讀圣賢書。由此說來這禁室也是荒廢的久了,直到后來遇見了顧璟。
梅淮陵的模樣瞧著并不像一個簡單的先生,那一身的夜行衣,襯得梅淮陵半點不像書生。顧晚娘一直以為梅淮陵穿上白衫是最適的,卻不曾想換上黑衣,也別有一番風味。
且梅淮陵對于跟蹤易裝之事十分熟練,像常做此事的模樣。便是顧晚娘前世也不知道,謝淵的手下還有二個可從武的心腹。
倒是梅淮陵隱藏的深,自己前世竟然在易安跟前這般多的時日,都不發現梅淮陵的異常之處。
二人四顧無言,好似顧晚娘在梅淮陵的身上,隱約顧嗅到了血腥味,“你受傷了?”
“小傷,不傷及肺腑,也不曾傷筋動骨。”
“如此尚好。”
顧晚娘的手里還握著剛才那荷包,本想詢問梅淮陵,這荷包中到底有沒有鑰匙,又到底是什么謎語。
但是梅淮陵似乎匆忙,顧晚娘還不曾來得及問,便只留下那半扇不曾關上的門。
顧晚娘起身將那為何合上的窗給關上,瞧見那掛著的院規,足足是掛滿了整個禁室的院規,竟都是梅淮陵寫的。
顧晚娘在當梅淮陵的學生之時,瞧見梅淮陵教與學生的字,是端正有力略大筆力,瞧著雖不是誰家術法,但是是自成一派,假以時日必有大為。
但梅淮陵現在的字,雖說筆鋒也有力,但遠不如眼前院規那般鋒利,鋒芒畢露。像極了一個少年郎,不曾服氣的渾身氣度。
顧晚娘呆呆的看了會字畫,便已經月上高梢,梅淮陵離開后四下倒是又寂靜了,四周只剩下這周遭的蟲蛙鳴叫之聲。
因得這禁室是伴著藏書閣的后池建造的,隱藏在樹林與草地之中。所以那蟲蛙聲便此起彼伏,遠比蘭七院與梅家小院大得多了。
這蟲蛙聲顧晚娘只記得自己幼時是不喜歡聽的,覺得聒噪,便如那老婆子的碎碎念,疼耳朵的很。但是現在,卻不由的心神寧靜,惹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