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季叫來副官劉哲問道:“致遠,那個小王爺出城了嗎?”
劉哲:“還在城中。”
沈文季眼神中一絲狠戾閃過:“城中到處都是機關,小王爺一時不慎傷了自己,可怪不到咱們。”
蕭子良沒有看見,沈文季背對著他,對著劉哲做了個口型:“殺。”
而此時的蕭練和何婧英正坐在酒館里大口大口地吃著一碗陽春面。奔波了一天,何婧英真是餓得急了,狼吞虎咽地將一碗面一口氣吃完,再將湯都喝了個干凈才覺得肚子舒服一點。
何婧英放下碗,一抬頭看見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你看著我干什么?你不餓?”
蕭練笑笑:“我覺得你好像跟這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樣。”
何婧英花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這里的”是什么意思。“那你以為的應該是什么樣?”
“深居簡出,笑不露齒,每日里就繡繡花那種。”
何婧英道:“倒的確有很多都是你說的那樣,比如徐婉瑜。不過他們原本就是大家閨秀,我不是。”
蕭練:“你不是將軍府的女兒么,怎么會還曾經跟乞兒混在過一起,還去過魚市那種地方?”
何婧英:“你以為將軍府的女兒是那么好當的么。我不是嫡出,爹爹只要不在,就受盡嫡母的臉色。我總得吃飯吧。她不給我,我只能出去討了。”
蕭練:“你們不是最重顏面的么?她怎么會讓你出去當小乞丐?”
何婧英:“我那嫡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養了一屋子小白臉,哪里在乎顏面?我覺得我爹襄助皇上推翻前朝,和這個也脫不了關系。不過我從來不讓我爹為難,在我爹回京之前我都會比他先回到府中。”
蕭練想象著何婧英像一個小乞兒一樣,在魚市的棺材小樓里,擠在那小破窗前的樣子,覺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心疼。“魚市里那么多壞人,你若是被人欺負了怎么辦?”
“跑啊!”何婧英抬頭看看蕭練:“我們那時候小,幾個小孩子湊到一堆,跑得快點那些人就抓不到我們。”
蕭練總覺得自己有一絲疑惑,一閃而過,他想抓卻沒抓住。
“媳婦兒,我們今天在魚市遇到的都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們?是要綁架我們索要贖金么?”
何婧英搖頭道:“魚市里雖然不乏窮兇極惡之徒,但不會在魚市里行兇。畢竟若是錯綁了誰的客戶,可就傷了和氣。”
蕭練:“那為何今天那些人追著我們不放?何況那三個人身手都不錯,若是他們全力追我們,我們必然跑不出魚市。”
蕭練終于抓住了腦海中的那一絲逐漸清晰的想法:“我們在魚市里聽到了要火燒石頭城的消息是不是太巧了些?”
不是太巧,而是太過刻意。只不過二人當時只顧著逃命,未曾仔細想過。
何婧英與蕭練心中一驚。他二人一路上都在奔跑,根本未能靜下來思考過。他們兩個就跟傻子一樣,乖乖鉆進了敵人的圈套。
二人轉身趕緊又朝將軍府奔去。
“王爺!”劉哲迎面策馬而來。“見過王爺,我乃沈將軍的副官,劉致遠。將軍說找著了奸細,讓我特來通知王爺。”
奸細找著了?這么快?
蕭練趕緊說道:“劉將軍來得正好,我正想與沈將軍說,這時候若是去查看戰車,恐怕正中了敵人的奸計。”
劉哲一愣,隨即說道:“我這就命人回去通知沈將軍。奸細那邊還需要王爺前去認一認。奸細在西北角的軍營里。從這條小路往里走,是條近路,穿過這條小路,就是軍營,二位跟著我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