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胤嘆道:“我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打算的。但我何氏一族,除了我還能出入未央宮之外,已經沒有人了。何家的地位,只剩下些虛名,別人還敬著,不過因為皇上還念著些舊情罷了。皇上從小就喜歡蕭法身,當初答應蕭法身娶阿英,也不過是因為法身喜歡,由著他罷了。可今時不同往日,圣意難測。”
一提到蕭昭業,蕭練眼中就不可避免地出現一些疲憊:“三叔,以你對蕭法身的了解,若是他在,會答應娶王慈之女么?”
何胤皺眉道:“法身雖然性格乖張,也時常與先太子爭吵,但實則他始終是不敢與皇上與先太子抵抗的。若是他的話,只要能救下阿英性命,他也許會答應休了阿英。”
蕭昭業額頭上青筋凸起:“三叔蕭練有一事相求。無論之后如何,我在與不在,若是阿英有難,三叔你一定要想辦法讓她走。”
何婧英端著一只叫花雞走了進來:“三叔你們在聊什么呢?”
蕭練將何婧英鼻尖的灰塵拭去,笑道:“三叔說你小時候為了叫花雞跟別人打架呢。”
何婧英不滿地聳了聳鼻子:“三叔,你怎么就老愛提我那些舊事?你們可不知道,那時候王府里經常都沒吃的,就算有吃的,也就那么幾樣,乏味得很。我見別人烤叫花雞烤得香,就從王府里拿了一只學著去烤。結果被別人誤會是我偷來的。可是氣死我了。”
何胤也笑道:“是,你受了點委屈,就撞斷了別人一根肋骨。請郎中的銀子還是我付的呢。”
“誰知道那人那么高的個子,這么不經撞。我頭上不也撞破一塊么。”何婧英扒下一只雞腿來遞給何胤:“三叔你嘗嘗,我手藝退步了沒有。”
何胤咬了一口,笑道:“雖然大過年的吃這個有些不應景,但果然還是這個味道好。”
淳兒與尾宿各自端著一大盆餃子走了進來。淳兒聽見何胤如此說,趕緊說道:“大人說的對,小姐就是一點規矩都不講。過年就要吃魚吃餃子才對。”
何婧英塞了一塊雞肉到淳兒嘴里:“我這個小姐可是越來越難做了,大過年的還要被你教訓。”
“大哥!”
小院外傳來一聲呼喊。
蕭練尋著聲音探出頭去。蕭昭文騎著馬就到了院外,手上還拿著一盞紅燈籠。“大哥,你們怎么連燈籠都沒掛一個?”
自先太子在崇安陵下葬之后兄弟幾人也是有大半月沒見了。蕭練喜道:“季尚,你怎么來了?”
話音剛落,院外又傳來車轱轆聲。“大哥!”蕭昭粲遠遠地對蕭練揮了揮手。蕭昭秀趕著馬車,蕭昭粲騎了一匹馬跟在馬車一旁。馬車的簾子掀開一角,王寶明正坐在車里。
蕭昭文指了指山下:“皇爺爺不許你下山,可沒說不許我們上山。宮里的宴席一結束我們就來了。母妃聽說我兄弟三人要上山了,也要跟來。往年我們都是一同守歲的。今年可不能壞了規矩。”蕭昭文見何婧英從屋內走出來,笑著打招呼道:“大嫂,我們就知道大哥沒準備燈籠,特地帶了些,這個你先拿著,車里還有一些。”
蕭昭文說罷轉身回車里,先將王寶明從車上扶了下來,又跑到車后面拿燈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