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英冷冷地笑了一下:“那要看安陸王你攔不攔得住我!”
一個長相野蠻,蓄著小胡須的雍州兵看著何婧英啐了一口:“一個娘們兒口氣還不小。”
蕭子敬上前一步:“王妃,現在我們趕緊出了陸良回到京中才重要。”
何婧英斜眼看了蕭子敬一眼,譏諷道:“安陸王,方才晉安王動手的時候,你怎么沒說這句?”
蕭子敬一噎,竟是答不出話來。對于蕭子敬來講,他來此原本只是想搶在蕭子良前面阻止蕭子良與蕭練任何一方拿到陰兵。蕭子懋的出現原本就是在他算計之外的。何況所謂的陰兵,竟是如此嗜血,出現的又太過突然,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去找蕭子懋算賬,就不得不去收拾這么一個安西軍與雍州兵勢均力敵的爛攤子。
方才的逃亡中,安西軍也有不少死傷。但安西軍訓練有素,方才蕭子懋發難時,首當其沖的是蕭子良的兵。當時蕭子敬是起了私心的,蕭子懋與蕭子良素來交好,若是他二人連手,自己帶來的兵力不足以對抗二人。所以當蕭子懋動手時,他并未阻止,只是帶著安西軍更加快地撤走了。
何婧英握住折月劍一抹,鮮紅的血頓時就涂滿了劍身,懸在劍尖的那滴鮮血欲落未落,在陽光下如同一顆紅寶石一般。
蕭子敬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你干什么?”
何婧英冷冷地笑了一下,想要沖出這困局,她孤身一人還有什么別的方法呢?
當何婧英劍尖的那一滴血滴落在地上時,山崖中間洞螈都躁動了起來,“咕咕咕,嚶嚶嚶”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山谷。
“什么東西!”雍州兵各個回頭兇狠地看著何婧英。
就算雍州兵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看出了何婧英的異樣。那些狀似兇悍的大老爺們兒,總是有恃強凌弱的壞習慣。在強者面前憋的氣,會轉移到另一個弱者身上加倍找回來。通常女人就是最理想的弱者。
就像這位雍州兵一樣的,他不敢對安西軍動真格的,對著何婧英就展現出了駭人的硬氣。
那雍州兵高高舉起屠刀,嘴里叫喊著:“臭娘們,找死!”對著何婧英就撲了過來。
何婧英不閃不避,直視著那雍州兵。明晃晃的刀刃晃得人眼花,何婧英眼中卻一絲猶豫也無。
她只身一人,最厲害的武器不是手里的折月劍,而是被她吞進肚子里的那顆白神珠。
這一刀要是劈下去,莫說是她,她體內的白神珠都要被劈成兩半。
何婧英未動,蕭子敬卻動了。他見何婧英不閃不避,心中一急只好拔劍硬生生地替何婧英接下雍州兵這一刀。可雍州兵這一刀,飽含了今日受了一整日驚懼帶來的怒意,飽含了在安西軍面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生出的憋屈。這是為了要找回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勢要將何婧英一刀劈成兩半,用盡全力劈出的一刀。
這一刀,劈在蕭子敬的劍上,只聽“鏘”地一聲,蕭子敬手臂巨震,虎口被撕裂了好大一道口子,劍也碎成了兩段。
那雍州光膀子將士見自己竟然砍下了蕭子敬的劍,心中狂喜,動作更加癲狂,手臂揮得更高,又是一刀砍向何婧英。
只是這一刀他再也沒有機會落下。就在何婧英身后的陰影處,一條丈余長的洞螈從陰霾處探出了頭,準確無誤地咬掉了那雍州將士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