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練走后,朱壽趕緊走了過來,抱起那滿滿一桶魚,笑嘻嘻地看著皇上:“皇上,您對南郡王爺那真是好。”
“哦?朕不是一直挺喜歡這孩子的嗎?”
朱壽低眉順眼地說道:“現在比以前更好了。”
“這孩子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你看出來了沒?”
朱壽認真的想了想:“的確是瘦了些。”
皇上笑道:“你這個老東西,到底是狡猾,不肯跟朕說實話。”
朱壽慌張道:“皇上,老臣哪敢欺君啊。”
皇上眉頭一挑:“你是不敢。但你敢把朕要賜死南郡王妃的消息透露給芙琳。”
這下朱壽是真慌了,那一桶子魚都差點沒抱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老奴……”
朱壽原本想說“老奴冤枉”,但皇上冷眼一掃。朱壽驚出一身冷汗,頭腦也清醒了些。朱壽伴在皇上身邊,深知皇上性子,強行狡辯只怕立時就會被皇上刺個死罪。
那日蕭諶食盒子里,送給何婧英的金絲血燕便是他準備的。里面放了什么他當然清清楚楚。所以他刻意出現在蕭芙琳的面前,當蕭芙琳問皇上是否有給人什么賞賜的時候,朱壽回答說沒有。
是以此時,一句“老奴冤枉”從朱壽嘴里說出來就變成了:“老奴不冤。”
皇上輕輕抬了抬眉毛:“不冤?”
朱壽舌頭打了結,苦著一張臉說道:“冤……不,不冤……老奴什么都沒對長城公主說過。”
“你若是直接說了,難道還有命跪在朕的面前?”
就在朱壽以為皇上會對他發落的時候,皇上又輕飄飄地將話題略過了:“法身這孩子,與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看似性格乖張,實則逆來順受,現在不一樣了。”
皇上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留下朱壽一人跪在地上。朱壽心中發苦,皇上沒發話,自己就只能繼續跪著。也怪自己多嘴多舌,皇上沒讓他去慎行司領罰就已經很好了。
過了良久,太陽都落了下去,一個小太監一路小跑著跑到朱壽面前。“朱公公,皇上說了,您抱著的這桶魚,魚都快死了,讓您跟魚一起下湖里去泡一泡醒醒。”
朱壽自然知道皇上這么說就是饒了自己。當即滿臉堆笑地站起來:“醒醒好,醒醒好,這就去醒醒。”朱壽小跑幾步,毫不猶豫地抱著那桶魚,一起“撲通”一聲跳進了湖里。
那桶魚一遇水果然就活了過來,“噼里啪啦”地在朱壽臉上打了好幾下。
那小太監在岸邊找了根竹竿過來伸進湖里:“公公,夠了夠了,快上來。”
朱壽渾身**的從湖里爬了上來,小太監敢緊拿出一件披風給朱壽披上:“公公,您這是何苦呢?”
朱壽哆哆嗦嗦地將披風緊了緊:“你還太年輕了不懂,但凡是人,都是渴望親情的。皇上也是人。”
小太監自然不懂,但還是配合著朱壽嘻嘻笑了兩聲:“公公說的是,小的還要多跟公公學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