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昭業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問道:“你說你叫什么?”
蕭練坦然地看著蕭昭業:“法號懷英。”
蕭昭業幾乎要將自己的嘴唇咬個血窟窿出來,他不僅回來了,還給自己取了個法號叫懷英?當著他的面折辱他?
蕭昭業眼神越發冷了下來,看著何胤面色不善:“何大人帶個和尚到東宮來干什么?本宮難道需要做什么法事不成?”
蕭練沒有對何胤說過蕭昭業用迷藥將他迷暈,再用一道血陣將他打回去的事。何胤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糾葛,溫和地對蕭昭業說道:“殿下,這位懷英大師頗有些本事,不如殿下聽他說說?”
蕭昭業冷笑開來:“的確是大有本事。”
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何婧英一腳跨入了南書房。
蕭昭業冷冷地看了何婧英一眼,指著蕭練問道:“這位懷英和尚,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何婧英腳步一頓,蕭昭業冷冰冰的話語里似淬著毒,她當然知道蕭昭業指的是什么。何婧英平靜道:“知道,我去石頭城時遇到了他。是我將他帶進的城。”
蕭昭業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遇到?究竟是遇到還是有約?你出宮一晚未歸,就是為了見他?”
何婧英聽蕭昭業想到了別的地方去,心中委屈:“你何必如此污我?”
蕭昭業哪里肯聽何婧英半分辯解,嫉妒與怨恨鋪天蓋地而來,胸中涌動的情緒讓他連何胤尚在書房中都無法顧及。他眼中似有火在燒,冷冷的問何婧英道:“你與他是否清白,當本宮不知?”
他以為他做得夠好了。在重華殿那一場爭執之后,他得知他有孕便后悔非常。他便想著自己只要不再吃那個神仙玉露丸,好好待她,總有一天她們會回道以前。那日他去姑熟前與她一番對話,他真的以為只要他再努力一些,總有一天能讓何婧英真正的回道自己身邊。
直到蕭練站在他的面前,他才發現他們二人之間那種毫無保留的信任,蕭練身上那種向陽生長的氣質,每一樣東西都刺得他睜不開眼。在他們二人之間,自己似乎是一個局外人。可何婧英明明是他的妻子。
蕭昭業一個踉蹌走到何婧英面前,伸出手來掐著何婧英的肩膀:“你究竟是不是問心無愧,你自己難道沒有數嗎?”
何婧英氣得微微發抖,在她決定不再執著于之前的對錯,努力想要保住這個人的儲君之位的時候,他卻還在懷疑他的清白?
蕭昭業抓住何婧英肩膀的手,被蕭練猛地拽了起來。
蕭練高了蕭昭業一個頭,站在蕭昭業近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有病?”
“放肆!”何婧英斥道。
蕭練一怔,回頭看了何婧英一眼,心中劃過一絲苦澀。但他還是沒有放開蕭昭業的手,反而冷冷地看著蕭昭業說道:“你最好聽聽我要說什么。”
蕭昭業手被蕭練鉗住竟然無法掙脫,更是的氣惱。他用另一只手顫抖著指著何婧英道:“這是本宮的妻子,我大齊的太孫妃!本宮跟太孫妃說話,有你什么事?何況,”蕭昭業笑了笑:“太孫妃有了本宮的骨肉,你有什么資格再站在這里?”
蕭練頓了頓,飛揚的眼角眉梢終于在這一刻暗淡無光。他回頭看了看何婧英。何婧英抿著唇,面色微微有些蒼白。
蕭昭業終于感到一絲快意。
蕭練終于放開了蕭昭業的手。他將情緒收斂得很好:“我回來,是來保你命,不是來與你爭什么。”
蕭昭業諷道:“本宮的命需要你來保?”
蕭練垂目看著他:“我若不來,一年之后你的首級會被掛在正陽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