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昭業忍住顫抖,回頭看向皇上。石斛莩為皇上施針,頭上都出了薄汗,但皇上絲毫沒有轉醒的意思,甚至于氣息越來越微弱。
蕭昭業強自鎮定地問道:“石太醫,你能否將皇上救活?”
石斛莩不答,只是伸出枯枝般的手,顫抖著探向皇上的脖頸。
蕭昭業見石斛莩的神情便知道情況不容樂觀。何婧英看出蕭昭業的慌張,伸手搭在蕭昭業的手背上,小聲說道:“殿下不用慌張,徐龍駒已經出了宮去,三叔得到消息會早做準備。”
“還不是時候。”蕭昭業微微閉上雙目。
還不是時候,至少應該等他羽翼豐滿,或者至少拿到一份傳位于他的圣旨。以現在的情形,他的太孫之位毫無用武之地,只要蕭子良帶兵入宮,他就坐不上皇位。
蕭練眼神落在何婧英的手上,看了半晌,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我來試試。”
眾人都是愣了愣,不明白他說的試試是什么意思。
蕭練見眾人盯著他,想起自己用錯了稱謂,又改口道:“讓貧僧來試試,或能救活皇上。”
石斛莩詫異地看著蕭練:“大師你懂醫術?”
蕭練鎮定道:“略懂一二。”隨后又補了一句:“反正不會比現在更糟。”
石斛莩滿腹狐疑,但畢竟出家人不打誑語,他也沒有理由不信,便退讓到了一邊。
于是這位不打誑語的出家人走到皇上臥榻之前,一只腿蜷曲著跪在床榻上,雙手交替地放在皇上的胸口之上。
就在眾人在這位出家人身上看出些得道高僧的玄妙感之時,蕭練雙手猛地用力向皇上胸腔壓了下去。蕭練幾乎將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移到了手上,快速猛烈地按壓著皇上的胸腔。
眾人在一瞬的駭然之后,忽然反應過來,這番動作之后,皇上怕是會直接被壓斷兩根肋骨。蕭昭業驚得臉都白了,怒喝道:“你干什么!”
何婧英見蕭昭業要命人將蕭練拉開,趕緊拽住蕭昭業道:“殿下,您且信他一次。”
蕭昭業滿腔怒火似乎卡在喉嚨里,他驟然回頭盯著何婧英,那怒火就從喉嚨燒到眼底,又席卷道何婧英的身上。
可何婧英專心致志地看著蕭練,對蕭昭業的怒火毫無察覺。
石斛莩駭然地看著蕭練,就在忍無可忍想一根針扎暈蕭練的時候,皇上終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劇烈地咳了起來。
蕭練擦了擦額頭的汗,對石斛莩說道:“現在可以施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