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跪在昭陽殿門前說道:“娘娘,奴婢是徐貴妃身邊的人,皇上請娘娘趕緊去昭純宮一趟。”
何婧英眉頭皺得更深了:“何事?”
那宮女急道:“是西昌侯夜闖了昭純宮。”
“什么?!”
這一驚之下非同小可。
難道事敗了?
何婧英抬腳就往雨里走去,歲蓮趕緊拿了把傘跟上了何婧英。
昭純宮的殿門洞開,蕭鸞身著鎧甲,手持利劍站在昭純宮中。蕭諶站在昭純宮門前,并未進去。
何婧英冷冷地看著蕭諶:“蕭統領可知殿內發生何事?”
蕭諶垂首答道:“西昌侯有事要稟明皇上,皇上讓臣在殿外稍后。”
“蕭統領莫要忘了自己的本份就好。”
何婧英抬腳走進昭純殿,只見蕭昭業衣衫不整地坐在踏上,竟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而他身后躲著七八個歌姬,身著薄紗,有的竟然只是擁了床被子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徐佩蓉扶著蕭昭業,站在蕭昭業身側,竟然是這殿中最鎮定的一個人了。
何婧英也不知該覺得惡心還是可笑。蕭昭業這般模樣竟然連個女子都不如!枉為人君!
而蕭鸞提劍站在蕭昭業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徐龍駒跪在蕭鸞身前,鼻尖幾乎要貼著蕭鸞的靴子。
何婧英冷冷地看著蕭鸞:“西昌侯為何驚擾圣駕?”
蕭鸞見到何婧英眼中竟是鄙夷挑釁道:“皇后娘娘該管的不管,倒是先來管微臣?不妥吧?”
蕭鸞說的該管的不管,自然是指那些衣衫不整的歌姬。
何婧英厲聲道:“本宮還不用西昌侯來教。”
蕭鸞揶揄道:“也難怪,這一屋子七八個歌姬,要是換了皇后娘娘一個人來,也受不了吧。”
何婧英見蕭鸞這般侮辱于她,即便知道他是故意挑釁,也難忍下怒氣:“西昌侯可知這一句話已是欺君犯上!”
蕭鸞不屑地看了何婧英一眼,但話卻說得恭敬:“是本侯失言了,娘娘勿怪。”
蕭鸞用劍尖拍了拍徐龍駒的面頰:“本侯是接到狀紙,說徐公公占了壽縣萬畝良田,不愿交田契的你就派人去打。壽縣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啊。”
何婧英目光凌厲地看著徐龍駒。徐龍駒鬢發散亂,向著何婧英連連磕頭:“皇后娘娘,老奴老奴確實買了壽縣不少田地,但老奴是給了錢的,也絕對沒有打死人啊。”
何婧英冷冷地看著徐龍駒,事以至此徐龍駒就算再狡辯又有什么用呢?何況蕭鸞哪里是來興師問罪的,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何婧英冷聲道:“先將徐公公關押慎行司,著大理寺詳加調查。”何婧英又抬眼看著蕭鸞:“這等小事,就不需侯爺操心了吧。”
蕭鸞意味深長地看了何婧英一眼:“皇后娘娘怎能說這是小事?這等奸佞小人常伴皇上身側,與皇上威嚴有損,本侯今日就是為了清君側而來。”
何婧英驀地抬頭看著蕭鸞。蕭鸞此番不過是拿徐龍駒來試探皇上而已。
徐龍駒即便有罪,但罪不至死,何況還是服侍了文皇帝與皇上兩位的老人,從小就伴著皇上。
徐龍駒被蕭鸞一席話嚇得跪在地上,抖得像只鵪鶉。“皇上,皇后娘娘,老奴一時糊涂,還請皇上與皇后娘娘看在老奴服侍多年的份上,饒了老奴一命吧。”
蕭昭業臉色雖然陰沉,但顫抖地嘴角仍然出賣了他。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侯爺,不必如此吧?徐龍駒跟著朕許久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蕭鸞本身是與先皇有些像的,一改往昔恭順的神情之后,更是與蕭賾更加相似。他目光如炬地看著蕭昭業:“皇上,我大齊將士在外征戰保家衛國,此等小人卻為了自己的私利侵擾百姓!這樣的人怎可再留在皇上身邊,讓我大齊將士寒心?!”
蕭昭業抬頭看著蕭鸞,因蕭鸞肖似蕭賾的長相,蕭昭業竟然不敢與他直視:“侯爺當如何?”
蕭鸞冷冷一笑:“當然是要皇上手刃此等小人,才能安我將士的心了。”
何婧英目光凌厲地看著蕭鸞:“放肆!”
蕭鸞嘲諷地笑笑:“皇后娘娘著什么急,皇上都還沒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