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蓉十分得意:“所以說你沒用啊!做個皇后也不過是金絲雀,你還想勸諫皇上做個明君。若世上人人都是明君,這個江山還怎么改姓易主?”
何婧英緊緊攥著酒杯的手松弛了下來:“徐佩蓉你知道嗎,本宮以前其實并不想要你姐姐徐婉瑜的命。本宮只希望她能安分守己就好。”
徐佩蓉鄙夷道:“你跟我說這個干什么?”
何婧英看了眼旁邊香爐上那支快要燒完的那一支香,平淡地看著徐佩蓉:“就像本宮從前也不想要你的命一樣。”
徐佩蓉瞪大眼睛看著她:“你想干什么?”
何婧英如釋重負地靠在軟墊上:“本宮怎么可能事事讓你們如愿?”
忽然徐佩蓉腹中傳來一陣絞痛,她下意識地伸手撫著自己的小腹,但鮮血已從喉頭涌出:“你!你什么時候給我下的毒?”
徐佩蓉身后的宮婢已經亂了陣腳,一個宮婢驚叫著跑了出去。另一個小太監從徐佩蓉身后沖了出來,從袖中拔出匕首就向何婧英刺了過來。
鬼面郎君抬起一根凳子,對著沖過來的太監,一凳子掄了過去。
何婧英懶懶散散地看了桌上的菜肴一眼:“酒里,菜里,都有。上好的鶴頂紅,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鬼面郎君驀地抬頭看著何婧英。
徐佩蓉不可置信地看著何婧英:“你不是也吃了嗎!”
何婧英歪過頭看著徐佩蓉:“本宮體質特殊啊。”
“你……”徐佩蓉還想說什么,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她瞪大了眼睛歪倒在桌上,血從她的嘴角、眼角流出。
那小太監見徐佩蓉死了,轉身也跑了出去。
鬼面郎君轉身看著何婧英:“你行啊你,我只見過和人拼酒的,還沒見過和人拼毒的……”
鬼面郎君話還沒說完,就見何婧英從椅子上滑了下去。鬼面郎君大驚,一把將何婧英扶住:“你不是體質特殊嗎?”
鮮血從何婧英的下擺涌了出來,將她的衣裙浸濕。何婧英一臉慘白,蒼白的嘴唇哆嗦道:“果然還是不行……這個孩子保不住……”
“你瘋了!”
鬼面郎君趕緊將何婧英抱到床上。他手足無措地看著何婧英身下流出的血瞬間將被褥全部浸濕。
何婧英慘然一笑:“其實就算生下來,我也保不住他的命的,又是一個嫡長子,活不成的。”
鬼面郎君胡亂地將杯子蓋在她身上:“該怎么辦?你知不知道該怎么辦?要不你等等!我去給你找個太醫來!”
何婧英眼神開始模糊,連鬼面郎君臉上那一張銀質的面具都快要看不清楚:“你走吧……”
“好!”鬼面郎君將何婧英的手臂拉起來,就要將她背在背上:“你忍著點,我們出去再治。”
何婧英抽回手坐回床上:“你自己走!帶著我你走不了!你要能跑出去你去找蕭練,讓他也走。回到他自己的世界里去。”
鬼面郎君頓了頓回頭看著何婧英:“他為了你才來的。”
何婧英搖搖頭:“不值得。為了我不值得。我們也不能改變任何事情。他不屬于這個世界,讓他走吧。”
“蕭練讓我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我不能食言。”
何婧英一把攥住鬼面郎君的衣袖,冷汗從她的頭上一顆顆落下,她撐著最后一口氣說道:“救一個注定要死的人,還是救你的朋友?你選!你滾!讓蕭練也滾!走!”
模糊中何婧英只見鬼面郎君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朝著宮外跑去。
何婧英倒在床上無力地笑了笑,模糊中他又聽見那聲熟悉的聲音:“阿英……”
可是她已不再會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