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信號煙花再皇宮的上空炸響。
蕭練將何婧英打橫抱在臂彎里。在他身前是十余個倒地的侍衛,一半是他殺的,一半是那只洞螈殺的。
夕陽下有一抹詭異的紅,從蕭練堅實的背部傾瀉下來。在紫色的衣袍下,他背部線條緊繃,一半是因為興奮,一半是因為害怕。
他手臂緊緊箍住懷中的人,感受著懷里的人的溫度。這一點點溫度,讓他覺得生命都有了意義。
他的身后,石斛莩坐在墻邊,王韶明驚恐地看著他們。
蕭練回頭看了眼石斛莩對王韶明說道:“你能把他帶著走嗎?”
蕭練的面具上還掛著血,嚇得王韶明一個哆嗦。
王韶明顫巍巍地走上前去,頗有些吃力地將石斛莩抗了起來。王韶明正欲往前走,腳步忽然頓住了,因為在她的面前洞螈正在咀嚼一個侍衛的心臟。
洞螈抬起頭來血紅色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王韶明,嘴里發出“咕咕”地警告聲。
蕭練冷漠地掃了一眼洞螈,抬腳就向前走去。
王韶明心臟猛地一跳,驚慌道:“等等……”
話音剛落,之間洞螈一個轉身,追著蕭練就跑了過去,倏地纏上蕭練修長結實的小腿就爬上了蕭練的肩頭。蕭練高大的身軀在他與何婧英之間投下一片陰影。洞螈慢慢爬下去,纏在何婧英的手臂上,身軀慢慢地變為白色,眼睛緩緩閉上遮住了血紅的眼珠。
蕭練回頭看著王韶明,王韶明立在原地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還有些不知所措。“這個東西身形還不大,若不是為了護主它是不回傷人的。你不用擔心。”
王韶明這才鼓起勇氣扛著石斛莩跟了上來:“天師你打算去哪?”
蕭練不太習慣被人稱呼天師,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
他原本進宮里只是為了找一些線索的,沒想到真的能找到何婧英本人。
原本天師閣的丹房里是能躲人的,丹房外鬼面郎君放的那個毒霧能擋一些人。但是他總不能將他們都帶進去。
這件事情牽扯到了王韶明,蕭鸞很快就會有行動。
王韶明跟上蕭練說道:“今日太后要去崇安陵,現在應該還沒有啟程,車馬停在正陽門外。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恐怕來不及,試試吧。”蕭練抱著何婧英向正陽門走去。
這一路上蕭練一步一步走得極穩,仿佛害怕走得急了,懷里的人會睡不舒服。
從冷宮走向正陽門,無論怎么走都是無法避開侍衛的。不過有王韶明跟著,侍衛見著他們還是不敢直接動手,只能跟著他們派人去通知蕭諶。
周圍的侍衛漸漸聚攏,將蕭練圍在中間。刀尖閃著寒芒,蕭練冷漠地看著那些侍衛。
蕭練打量了一下四周,他們已經驚動了羽林軍。三十來名羽林軍將他團團圍住。若是他自己倒是還有可能沖出去,但是他現在卻帶著受傷的何婧英,還有手無寸日的王韶明與石斛莩。
但都走到這一步了,又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呢?
“咕咕咕。”
纏繞在何婧英身上的洞螈警惕地昂起了腦袋,那雙并未睜開的眼睛卻透過白色的鱗甲與刀尖對視。
洞螈的尾巴掃在何婧英的臉上,何婧英被弄得不舒服,下意識地往蕭練懷里鉆了鉆。
蕭練低下頭,見何婧英長長的睫羽在他的衣袍上蹭了蹭。
蕭練看得那么專注,以至于周圍的侍衛面面相覷,若不是蕭練與何婧英渾身是血,他們只會以為自己抓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