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無法與空曠的戰場相比,街道的空間有限,兩軍對戰,人數的優勢被削弱了很多,單兵實力的強盛在巷戰中變得尤為重要。
所以雖然羽林軍的人數優勢足以壓倒小華佗的人,但受困于的巷子中,竟然只能變成人肉車輪,前一批的羽林軍倒下,后一批的羽林軍便又跟了上來。
何婧英與蕭練在羽林軍的最前方,首當其沖,對付這些不死將士連蕭練都覺得十分吃力,他砍下一個不死將士的頭,氣喘吁吁得站在何婧英前面。
他回頭看了看何婧英,何婧英臉色蒼白,洞螈每撕開一個人的胸腔都會回到何婧英的手里,讓何婧英用血飼喂她。何婧英手上的傷口反復撕開,要再這么下去,血都要放完了。
蕭練固執地將何婧英護在身后:“你就跟在我后邊!別動手!”
小華佗得意洋洋地騎在馬上,拓跋勰的魏軍因為羽林軍的加入而損傷了不少。
拓跋勰落得一身狼狽,看小華佗那樣子心中暗罵。這小華佗算得真精,自己助他圍下建康,他卻要過河豺橋,想把自己的兵力耗光。
不過小華佗為人很辣,且建立那支軍隊太過駭人。他拓跋勰雖是帶了兵來的,但這里畢竟是南齊,他再是厲害現在也是落了平陽的猛虎。何況小華佗他以后還有用得著的地方,現在只能隱忍不發,
小華佗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廝殺成片的人,忽然大喊道:“皇上!你這么急著動手,你沒有懷疑過六王爺是怎么從北魏過來的嗎?”
蕭昭文聞言一愣。
小華佗揮揮手,忽然他身后的士兵從人群中拖拖拽拽牽出一個人來。那人蓬頭垢面,身上受了極重的傷。
“懷尚!”
小華佗牽出的人正是蕭昭秀。
蕭鸞發起宮變之時,蕭昭秀尚在南豫州。南豫州里京城很近,蕭鸞宮變之時,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南豫州將蕭昭秀軟禁了起來。
如今小華佗與拓跋勰里應外合,洞開國門。有內應,拓跋勰自然不會去碰據守在南秦州的蕭遠達,直接從南豫州殺了過來。
小華佗雖然面上的人皮面具動也未動,但那如毒蛇般的陰冷笑意卻從人皮面具下毫無保留地滲了出來。“皇上,我們順路將你弟弟帶回來了,不如我們好好談談?”
蕭昭秀聞言,緩緩地抬起頭來。他頭發蓬亂,滿臉都是血痂,那張俊俏的面孔掩蓋在血污之下,看不清原貌。
蕭昭秀站在陣前,將背脊挺得筆直,看著蕭昭文爽朗地一笑:“二哥!”
蕭昭文喉頭一哽,他在蕭昭秀的眼中看到了與站在城樓上的王寶明同樣決絕的眼神。
小華佗似乎厭透了蕭昭秀那般樣子,抬手指了指蕭昭秀:“讓他跪下!”
壓著蕭昭秀的兩名侍衛使勁地摁著蕭昭秀的肩膀。看上去孱弱不堪的蕭昭秀卻是紋絲不動,他面上依然保持著爽朗的微笑:“二哥,我們兄弟好久沒見過了。”
蕭昭文眼底淚光漸漸蓄了起來。一日之內,他看著他的母親自戕與自己面前,落下城樓的尸體他都來不及收。現在他要看著自己的弟弟,他們兄弟四人中,最不善言辭卻又最勇敢的人被人當作俘虜一樣壓在陣前。
但她母親以死換得他的自由,他的弟弟被俘也沒有失掉蕭氏風骨,那么他的眼淚也絕不能掉下來。
蕭練眼底通紅,曾幾何時,眼前這個人也叫過他哥。雖然只是陰差陽錯,但卻做了幾個月真正的兄弟。
蕭練怒道:“小華佗!你想干什么!”
小華佗垂目看了眼蕭練,眼神中竟是不屑:“什么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
小華佗嫌惡的看了眼蕭昭秀:“讓他跪下!”
徐孝嗣從小華佗身后走出,那過劍,對準蕭昭秀的膝蓋就砸了下去。
“徐孝嗣!你他媽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