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英笑道:“堂堂羽林統領,輸給了一條狗。”
蕭練看著胖虎一爪子撕開油紙,狼吞虎咽地吃著牛肉。蕭練看得肉疼,自己一個月才多少俸祿啊,一包牛肉不便宜呢!
劉隱舟一見蕭練進來乖覺地從懿月閣退了出去:“王妃,我去收拾一下后院。”
劉隱舟似笑非笑地看了蕭練一眼,和蕭練擦身而過。這也是范太妃讓劉隱舟來照顧何婧英地原因之一。蕭練與何婧英之間的事范太妃看在眼里。范太妃心疼何婧英,并不因為何婧英與蕭練的感情而責備她,但卻是不能明著支持的。
如果何婧英與蕭練的事傳到了那些老臣的耳朵里,也會是個大麻煩。
蕭練與何婧英在懿月閣前的臺階上坐下,正好能看見天邊的晚霞。
何婧英看著院外的晚霞出了神,忽然之間腰間一緊,整個人一輕,何婧英被蕭練抱起,跳到了屋頂之上。
蕭練將何婧英在屋頂上放好:“這里看得清楚些。”
何婧英嗔怪地看了蕭練一眼,從蕭練手里結果酒壺喝了一口,清清甜甜的酒香劃過舌尖,酒不烈,但卻十分好喝:“這是什么酒?”
“我讓酸梅婆釀的酸梅酒。”
何婧英甜甜一笑:“好喝。”
晚霞在蕭練琥珀色的瞳孔里落下一抹艷麗。坐在何婧英身旁,蕭練眼底含著笑意,不過眉宇間仍然輕輕擰著。
“怎么了?有心事?”
蕭練枕著手臂往身后一靠:“今日蕭元達來找我了。”
這點倒是不奇怪,蕭練雖然不是皇室宗親,但是憑他在朝中的威望,無論是蕭元達還是蕭寶卷都要來爭取蕭練的支持。
”你怎么想?“
蕭練嘆道:“我在想要是他們還吵不消停,北魏那邊公子羽都要平了內亂了。我沒有殺拓跋宏,只是將他綁起來給了公子羽,現在拓跋勰回到北魏,內亂足夠他們自己消耗一陣子的。但是如果北魏內亂平息,南齊還是這么亂的話,還是避免不了北魏南下。”
“所以你更希望蕭元達能稱帝?”
蕭練點頭道:“自然,蕭元達為人忠正,心懷天下,會是個明君。”
何婧英飲了一口酸梅酒:“季尚也曾心懷天下,也曾有明君之才。”
蕭練眼神一黯。何婧英說的沒錯,要成就一個盛世,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光是心懷天下是遠遠不夠的,還要能平衡朝堂,制衡權臣。這一點想必范太妃十分清楚,所以一直沒有表態。
何婧英問道:“被閻無咎挑撥起來反抗安西軍的人怎么樣了?”
“大孟把他們關在刑部,等候處置。”
“這些人……你覺得該如何?”
蕭練冷道:“窮兇極惡者殺。”
何婧英神色黯了黯:“閻無咎說得沒錯,那些人對士族的恨是實實在在的。他只是挑撥起了這個恨意而已。”
何婧英從小的生活經歷將她夾在士族與平民之間。她有著士族的身份,卻又對平民心懷同情,但這兩者之間原本就是這個時代無法調和的矛盾。
蕭練看何婧英神色不虞,將酒瓶隨意放在房頂,牽著何婧英的手說道:“跟我來。”
蕭練帶著何婧英從房頂躍下,徑直出了王府。
蕭練將何婧英帶到街上。街面上的血跡、雜亂的石塊木頭都被清理了干凈。除了鐘樓還未來得及修繕,但大街上已經看不到戰火留下的痕跡。
夏日的街上,幾家酒肆正在營業,酒肆里幾個人鼻尖紅紅的人正在高談闊論。街旁有手工藝人擺著攤,手里正在做這燈籠,對面還有個賣走馬燈的藝人,攤位前聚集了很多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