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師兄想到上次在宜山鎮,因為差點接了鎮長的銀子被張曉枝揪住手的模樣,跟這師娘相差無幾,不由得一陣心虛。
“這也叫兇悍啊?那明明是師父有錯在先嘛!”張曉枝不服氣地鼓起了腮幫子。
“小枝!”云師兄忽然面色嚴肅地看著張曉枝。
張曉枝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由得心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兆,連忙說道:“我還有事,那什么,師娘要叫我去招呼香客了!”
“沒事,師父師娘都在那邊,不會出差錯的!”云師兄用手搭住張曉枝的肩膀上。
“小枝,以后我們成親之后,你可不能像師娘對待師父那樣對我,一定要溫柔點!”云師兄滿臉柔情。
“你胡說八道什么?”張曉枝被師兄的話炸得七葷八素的,猛地站起來,撞到柴堆,把柴堆撞倒了,又慌慌張張地撿起柴堆。
“你難道不記得了嗎?你八歲那年,師父把你從宜山鎮領回來的時候,我給了你一個包子吃,你說要嫁給我,這樣就一直有包子吃了!”
“我思來想去,現在,你終于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到時候我讓師父給我提親!”
“八歲時說的話你也信啊!”張曉枝哭笑不得,居然因為她八歲時的一句話記到現在,還刻意等她到了及笄之年,提出成親的事,還真是夠迂腐的!
張曉枝頭直搖,“我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師兄你不要過于當真!”。
“怎么可能?你說這話的時候,還哭了,我相信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師兄說著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隨你怎么想!”張曉枝推開云師兄,正要離開,卻聽到師兄一陣大笑:“哈哈哈,我逗你玩呢!你竟然還信了!你個小黃毛丫頭,果真是容易生氣!”
師兄扯了扯張曉枝的袖口,張曉枝尷尬地回過頭來看師兄,師兄純凈的眼眸上看不出一絲雜質,正巧,山上的冬梅適時地掉落了一片花瓣下來,繾綣地隨著師兄垂下的黑發滑落在師兄臉側,張曉枝第一次認真看師兄,發現師兄竟然也有這樣驚世的剔透的容顏。
張曉枝看得呆,但是這種看,單純是一種欣賞,并不夾雜任何欣賞以外的感情。
張曉枝的眼眸溫柔了些,她伸手拍了拍師兄的肩膀,轉身離去,一句話都沒說。
云師兄看著張曉枝離去的背影,那長裙走過,帶起了地上的落梅的花瓣,隱藏的哀傷此刻如洪水般吞沒了自己,他眨了眨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臉,對自己說:“沒事,我還有的是機會,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張曉枝回到房子,她的房間是一個簡樸卻又明亮干凈的閨房,閨房不大,卻布置的溫馨干凈,張曉枝摸了摸桌上,一點灰塵都沒有,一定是師娘每天來打掃了。
師娘這個人看起來強悍,實則內心最為細心善良,這種妻子有什么不好嗎?師兄竟然還覺得不夠賢惠,真是夠蠢豬的!
想到師兄,心里還突突跳個不停,想到剛才師兄對自己說的話,當真是師兄開玩笑逗自己的嗎?
她覺得不太像,但是,她所認識的師兄,一向豁達,不管是真是假,這種小事,師兄斷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再說了,誰說她到了及笄之年就要談婚論嫁了?她還沒下山游歷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