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記得，老爸學歷不高，只有小學畢業，開始是在村里做會計，不算是正式工，后來他跟鎮上搞好了關系，到了鎮里農經上，還轉了正，又把林楓弄到城郊小學讀書……從這種種來看，老爸還是有遠見的。
對于老爸的這種說法，老媽也沒什么好反駁的：“好吧，那就先讀書、找個好工作，以后再考慮結婚生子的事情。至于依倫肚子里的那個孩子……”
老媽好像還舍不得說出“打掉”那兩個字。
老爸替她說了：“打掉。”
林楓也說：“必須打掉。”
老媽用手擦了下微紅的雙眼：“你們這些當爹的，咋就這么狠心呢？”
“……”林楓聽到自己也被歸入“當爹”的行列，總感覺怪怪的，不過他也沒說什么。
既然已經開演了，那就必須得一路演下去了。
老媽又想到了一個事：“林楓，那你們打算在哪里打？一般的醫院會不會不給做？做人流好像得家長簽字什么的吧？”
老爸也說：“如果在杭城不方便的話，要不回到湖城來。到我們鎮上衛生院，有個老醫生人流做得不錯。我可以都安排好，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能把事情做了。”
“不，不。”林楓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人家李依倫現在還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懷孕”的事，假如就拉著人家來“打胎”，會不會把李依倫給嚇哭？
這個事情得謹慎行事，讓李依倫配合自己，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被懷孕”，然后找個時間對父母說已經“打掉”了，這個事情也就算揭過去了。
于是，林楓就說：“老爸，老媽，關于“打胎”的事你們不用操心。依倫有個最好的室友，她老媽是省兒保的專家醫生，說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個事情給做了，還說保證把對依倫身體的傷害減少到最小。”
“這樣啊，那就太好了。”陸根花說，“省兒保的專家各個都很厲害的，由她們操刀，那就一切都可以放心了。”
就連農村婦女出身的老媽，也知道省兒保醫生的厲害。
林慶祝也說：“那樣的話就最好了，不用回湖城來。本來我也在擔心，沒有不透風的墻。我們衛生院的那個老醫生，其他都好，就是話多。那些在他那里打過胎的女人，后來大家都知道了。”
事情扯到這里，也差不多了。接下去，就得說到錢了。
林楓也不遲疑：“老爸、老媽，很不好意思，我本來是說不出口的。但做手術、紅包和接下來的營養費，恐怕得一萬五……就當我先跟你們借的。”
林慶祝和陸根花相互看了一眼，神色雖然很肉疼，但林慶祝毅然說:“借什么借！事情既然出了，總要解決。我和你媽加起來一共也就一萬六，你都拿去吧。“
陸根花卻補充了一句：“不是一萬六，是一萬六千兩百四十塊五毛。你都拿去吧。”
聽老爸、老媽這么說，林楓莫名的一陣感動。
事情是假的，但是感情卻是真的。
“老爸、老媽，謝謝你們了。”
林慶祝卻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這里我還得叮囑你一句，以后你和依倫做那個的時候，一定記得要戴帽子。這是避免操作失控，最好的辦法。”
“……”林楓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