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凡是在縣衙門口遇到鄭向一伙人的。
他從縣衙路過,守在門邊的弟子發現他后連忙叫住了他:“陸公子,我們大師兄在里面!”
陸不凡停下腳步微微猶豫了一下,才朝著府中走去。其實他并沒有去找鄭向他們的打算,他也不在乎齊岳門弟子的生死。昨晚看到兇手的樣子讓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測想要去證實,不過現在他肯定不好離開,倒不如看看這群毛頭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雖然這群小弟子的舉動著實可笑,但年少無知誰不是這么過來的,但可惜他不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更不喜歡去解釋那么多。信則信,不信便擺,修真界沒有什么大仁大德可言。
進了門就發現院子里的擺設被人改變過,還有一些弟子正忙著搬動假山。
粗略一看最基本的幾個困陣已經成型,還有一兩個中等的殺陣。不過——想要對付兇手卻是遠遠不夠。血尸階段的尸修與血陣共存,其本身就是一個高級陣法的支柱,又怎么會懼怕這些不入流的二流陣法。
“陸大哥!”正和一伙兒齊岳門弟子布陣的秦奉幽看到陸不凡一喜,連忙招呼,她自豪的道,“陸大哥你快看,這些陣法足夠殺死兇手了吧?保證他有來無回!”
“嗯。”不想打擊對方的熱情,陸不凡四周看了一眼轉移話題,“鄭向呢?”
“大師兄在屋里布驅邪陣,陸大哥你找大師兄什么事啊?”
陸不凡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纏人,他繞過女子朝著里面走去,敷衍道:“我去看看。”
“哦。”看著男子離開秦奉幽撇撇嘴不太開心,難道昨晚的事陸大哥心里都沒有一點感覺嗎?還是說對方在逃避她?那是有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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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鄭向挽著劍指在空中畫著符,金色的字體浮在空中很快又消失。陸不凡一眼便看出對方畫的是六卯伏魔陣,在鄭向這個年紀能夠使用六卯伏魔陣算是修真界的佼佼者,可惜用來對付血尸根本不可能。
布陣是非常消耗心神的,鄭向咬緊牙關終于畫完陣法的最后一步,他扶著梁柱忍住陣陣襲來的眩暈,等這股不適過去后才站直,看到屋里多出來的人微微訝異:“陸公子?你什么時候到的?”
“剛到一會兒。”見鄭向看過來,陸不凡直接朝著他走去,停在他跟前意味深長的一笑,“鄭公子就打算用這些陣法殺了兇手?”
“是,不錯。”鄭向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如今山竹鎮已經沒有其他活人,兇手一定會來找我們,那我們就來個請君入甕,甕中捉鱉。”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話陸不凡沒有接,他尋了一張空椅坐下,回頭發現鄭向還在盯著自己看,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笑道,“鄭道友先忙,我不懂陣法也幫不上忙,就開開眼好了。”
“那好,你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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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一層陰云堆積在頭頂,血紅的月亮像一顆停止心跳血淋淋的心臟懸掛在夜空,是死亡的符號。血月的光芒透過云層像鮮血濺起的浪花。
陸不凡站在院子里抬頭看著天空面色平靜,仿佛這場屠殺中他不過是事外人。紅云壓頂,血月當頭,今夜是血尸最后的殺宴,今晚過后沒有血尸只有地煞,而這是一邊倒的戰斗,是一方對另一方的虐殺。
秦奉幽等人都分散在院子的各個角落,圍成一個星芒形。他們面色凝重,紛紛緊張的握著劍,手里掐著的劍指更是不敢松懈。
頭頂的云層逐漸聚攏,顏色加深偏向暗紅,眾人的汗毛都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