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從院外吹進,戴著面具的青年背著風而立衣袂飄飄,他身后跟著一群神色呆滯的普通人。
“藍南山!你個畜生!我要殺了你!”看到青年的剎那藍震守的怒火立刻找到了發泄口,也不斷吞噬著他的理智,隨手抽出身邊藍澤皓的佩劍,藍震守運起靈氣朝著藍南山而去,直刺青年胸膛。
“噗嗤——”
銀色的佩劍貫穿青年的胸膛,明明達到了想要的目的,藍震守卻仿佛觸電般松開劍后退一步,詫異的看著藍南山:“為什么不躲?”那蠻橫的一劍因為憤怒沒有靈活度,就算是普通人都可以躲開,可藍南山沒躲。
“躲?”青年嘴角攜著笑,嘲諷的目光看得藍震守幾乎無地自容,“知道嗎藍震守,我一直等著這一劍,把你給的一切都還給你,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這一劍可夠了?你啊,確實應該早點殺了我。”
說著藍南山拔出胸口的劍丟到一旁,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劃破的衣服都完好無損:“不知藍家主對在下送的小驚喜可還滿意,絕望的滋味如何?”
“你……”嗓子干澀,藍震守吞了吞口水,“孽障!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要與整個修真界為敵嗎!”
“報仇啊,我不是正在與你們為敵嗎?”
“你!你個混賬東西!”
“呵呵~”藍南山瞇了瞇眼睛輕笑出聲,“藍震守,你就只會罵我混賬東西嗎?你還會什么?打我?”
“你……”對方眼里的冷漠與厭惡像掉在心頭的烙鐵,燙的他心口一陣陣灼痛。原來在三子心中他一直是這樣的人,他以為三子不學無術,原來是厭惡他嗎?
“南山……”
“閉嘴!”被藍震守那么一叫,藍南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嫌棄的打斷藍震守的話,朝著身后被控制的百姓揮揮手,“我可沒空陪你聊過往曾經往后余生,你還是去問閻王爺吧!”
頃刻間院子里沖進一群目光呆滯行為瘋狂的百姓,他們朝著修者而去。藍南山從芥子空間拿出蛟琴利落的撩起衣袍盤腿坐下,紅瞳中藍光閃過,充滿殺伐之氣的琴聲響起,音色雄渾像是拉響的戰鼓。
被控制的普通人長出尖銳的指甲攻向修士,他們的生機從天靈蓋慢慢流失,淪為被琴聲控制傀儡。
藍震守用靈氣震開身邊圍上來的人,視線穿透人群落到藍南山身上。他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看過自己的三子,不得不承認藍南山長相不錯,氣質也不錯,可因為他的疏忽最終墮入魔道,如果他早點明白會不會就有不同的結果。
殺人在修真界從來都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下定決心去殺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圣人言:人之初性本善。一個人要下定多大的決心才能戰勝心中最后的良知?
其實做好人不難,難的是怎么做壞人,站在萬界之巔與世界為敵。
藍南山抬頭視線與藍震守撞在一起,這一眼仿佛穿透了時空回到最開始的曾經。母親說在他小的時候,父親其實很愛他……母親說父親其實沒有拋棄他們,只是身份的必然,是有人唆使……
他經常通過母親零碎的話去想象小時候父親抱著他的場景,可是不過是幻想。有時候恨一個人很容易,原諒一個人也很容易,尤其是對有想法的人……不過……
一朝入魔,終身是魔,這頭他沒打算回,也不會有人給他回頭的機會!
指尖一轉,琴聲化為一把把音刃朝著藍震守而去。中年男人沒有躲,眼看音刃即將把他截成兩半,卻被一名白衣弟子擋開。
護著藍震守,白衣弟子焦急的開口:“藍家主你醒醒吧,現在可不是心疼這個魔頭的時候,他現在是魔不是你的兒子,你今天若不想辦法殺了他,他就會屠了瀾城將藍家趕盡殺絕!”
“他已經殺了這么多人,你覺得他還是原來那個藍南山嗎?他還有同情的必要嗎?”
白衣弟子的話讓藍震守渾身一震,如此見解讓他醍醐灌頂,他欣賞的看向這名弟子:“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