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并沒有立刻回答血眸男子的話,他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地點頭:“好。”
終于血眸男子的臉上帶著些許笑意,他道:“藍家早已消亡,如今沒有藍南山,你叫我鄭浩吧。”
.
黑暗褪去,當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大地上給萬物生靈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無盡的絕望。
活著的人連掙扎的力氣都已經沒有,死去的人拒絕人間。
錢豪是被一股臭氣熏醒的。仿佛嗓子眼糊了屎,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干凈,只能虛含著嘴無助的承受。他壓下那股涌上心頭的干嘔,翻身坐起朝著臭味最濃烈的方向看去,便見枯樹下狗蛋的尸體布滿蒼蠅和白蛆,仿佛已經放了幾個月。
“你們醒醒!快來看!”錢豪與尸體隔著幾米距離沒敢靠近,但卻下意識叫醒其他人。
“吵什么吵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有病吧,一大早就亂叫。”
眾人紛紛睜開眼心情不太好,不情不愿的順著錢豪所指看去,瞬間就被驚住。
“我去,這尸體也臭的太快了吧?”
“這是怎么回事啊?”
“要不要檢查一下?說不定有什么陰謀?”
“你說的對你去檢查啊,沒事別瞎......”
“你不去看看嗎?”男子看著早就被吵醒卻坐在石頭上一動不動的陸啟湊過去問道。
“你不去嗎?”
“我?”看著男人臉上仿佛一張面具似的假笑男子瞇了瞇眼睛,“我又不是你們門派的人自然不好多管閑事。”可你不一樣,那些人都是你朋友,你明明比他們強的多卻無動于衷,真是殘忍。后面的話男子沒有說出來。
“既然是多管閑事又何必湊熱鬧。”說著陸啟起身用清潔術掃去身上的灰塵直接抬腳離去。
男子看著他的后背覺得自己大概應該做點什么,連忙追上去:“陸啟,你真的不管他們嗎?不好吧?”
“藍三公子。”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反問,“如果換成當年砍去藍三公子手腳的人,三公子覺得這些人是管還是不管?”
沒有聽到身后人的回答陸啟并不意外,畢竟三十年前藍家的所作所為怎不叫藍南山心寒。男子看著陸啟往前走的背影并不覺得奇怪,就像對方以為他與藍家不和般認為男人與這群弟子有過節。
一群弟子圍在尸體旁嘀嘀咕咕許久誰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直到一個頗為英俊的青年上前幾步在尸體旁單膝跪下。
只見青年撿起一節干枯的樹枝毫不留情地戳進尸體中然后拔出,牽起一條黃色的絲線卻不見任何東西流出,緊接著青年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將尸體臉上的皮肉隔開,白花花的肉翻開露出許多小孔。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青年有用匕首隔開尸體的腹部,內臟措不及防的滾出,青年連忙起身后退捂著鼻子,道——
“他的血已經被吸光了,應該是昨天我們看到的那種蟲子干的。這些蟲子長滿了他的身體,就算昨天他不被那個關門弟子打死也會在一夜之間被吸成人干。這不是瘟疫,是蠱蟲。”
“那這是什么蠱蟲?”
“沒見過蠱蟲具體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青年皺了皺眉遺憾的搖頭,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擦拭匕首,“他的體內已經沒有蠱蟲了,看來是有人在用活人飼養蠱蟲。”
“長青,你看。”一個看起來只比青年小一兩歲的少年朝著之前陸啟坐過的地方抬了抬下巴,“那個關門弟子不見了,我們要不要去找他?”
順著少年指向的方向看了一眼青年厭惡的蹙了一下眉,拍拍少年的肩膀:“不用管他,他和我們不一樣,先帶大家離開這里看看附近有沒有什么人家吧。”
“等等子凌。”
“怎么了?”已經邁出去一步的少年疑惑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