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外人都說這間房子可是鬧鬼的呢?您確定今天晚上要在本店過夜嗎?”
巴克的腦袋枕在旅館老板娘的腦袋上,左手捏住老板娘的一只小手,右手滿擺了擺:“當然是因為你了,漂亮的女士。”
“你的美麗讓我流連忘返,讓我不懼怕任何東西。”
“咯咯咯……”老板娘用她那只沒有被巴克捏住的手捂著嘴輕聲笑了起來,“先生您還真是會說話呢?像我這樣人老珠黃的女人也能得到如此程度的夸獎,真的是受寵若驚呢。”
“請自信一點,女士。”巴克將老幫娘的手抬到自己面前,仔細地端詳著:“您看,多么纖細柔嫩的手啊,和‘人老珠黃’這個詞可是一點兒也沾不上邊呢。您現在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巴克端詳著這只手,干枯的手指能夠清楚地看見皮下指骨的輪廓。將視線越過手掌,可以看到一顆同樣如干尸一般,只有雙眼依舊明亮,正低著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巴克的頭顱。即便此時此刻的這張臉是如此駭人,但依舊能夠看出她昔日的美麗。
所以,巴克并沒有撒謊。
她很美,至少剛才還是如此。雖然她在說完自己人“老珠黃”以后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但是對于巴克來說是沒有任何影響的,畢竟巴克老爺向來便是一名善于發現美的人,無論那位美人是一具骷髏架子,又或者是一位半邊身體全部腐爛的人。
“那么……”干癟的嘴巴上下開合著:“現在的我呢?還能算得上是‘風華正茂’么?”
“那是當然的。”巴克從老板娘那已經不再讓他感到柔軟的大腿上離開,直起身子,雙眼與老板娘的雙眼對上。“無論你相信與否,我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在破爛腐朽的房屋里,一具“活著”的干尸與一名外貌正常的男人互相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他們對視的時間似乎很短,似乎很長,時間在那一刻好像失去了意義。這樣的沉默最終以一聲輕笑而告終,那是同樣發自內心的輕笑。在那聲輕笑之后,干尸和房屋化作一粒又粒細小的光點,圍繞著男人的身體轉了一圈,向著天空飄遠了。
坐在空地上的巴克抬頭看著頭頂璀璨的星空,在那些光電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以后,他又低下頭,看向地上那塊在老板娘化作光點離去以后留下來的戒指。巴克拿起那枚戒指,并沒有將其戴在手指上,而是收進了懷里。
“媽的。”
他低下頭,面色略顯不滿:“不給*也就算了,親一口都不親的?”
這里依舊是夢,夢境是普通的凡人與神靈們最接近的地方,神靈們和惡魔們同樣活躍在夢境之中,一個代表美夢,一個代表噩夢。雖然大多數時候你做的噩夢和惡魔們其實一點關系也沒有,但這并不會妨礙人類把自己做噩夢的鍋甩到“萬惡的惡魔們”身上。
“啊!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