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岳山模樣面具的徐子陵,負手大搖大擺的踏上登廟的山路。
黑漆漆的小廟,突然點起一支蠟燭。
徐子陵原本以為是絕世佳人石青璇,沒有想到,他看見的,卻是面色冷峻的蘇澤。
蘇澤聽著徐子陵身體里面流動的血液聲,氣脈的運行聲,開口說道:“你不是我要等的人,若只是偶然路過,聽得簫音尋來,趁早走吧。否則將卷入毫無必要的江湖恩怨里。”
徐子陵難得扮演一回武林前輩,想好好作弄一下蘇澤。
他怪笑道:“我偏不信邪,要在旁看看。小伙子你不用理會老夫的生死。“
說罷逕往靠門的一角,貼墻挨坐。
異音驀地在廟外響起。
初聽時似是嬰兒哭啼的聲音,接變成女子的慘呼哀號。
外面的魔音再起變化,忽前忽后,左起右落。變成鬼啾魅號,那就似忽然到達修羅地府,成千上萬的慘死鬼,正來向你索命,魅影幢幢,殺機暗蘊。
“子陵!“凄厲的叫聲響徹徐子陵耳鼓內。
徐子陵心中大懔,知道差點被魔音侵入心神,忙排除萬念,守心于一。
蘇澤冷冷一笑,拿出一支玉簫,放在唇邊。
一絲清音,似在地平的遠處緩緩升起,然后保留在那遙不可觸的距離,充滿生機地躍動。
簫聲仿真大海浩淼,萬里無波,遠處潮水緩緩推近,漸近漸快。
其后洪濤洶涌,白浪連山,而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嘯鷗飛,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飄至,忽而熱海如沸,極盡變幻之能事。
而潮退后水平如鏡,海底卻又是暗流湍急,于無聲處隱伏兇險,更令聆曲者不知不覺而入伏,尤為防不勝防。
徐子陵心中亦翻起千重巨浪,因為他首次親歷以音破音的超凡絕技,得益之大,實難以盡述。
他終于把握到一個可以抗衡祝玉妍魔音的可能性。
四個老魔終于走進小廟中,卻發現里面是二個男人!
尤鳥倦惡狠狠的問道:“石青璇喃?她在哪里?”
蘇澤哈哈大笑:“你們的恩怨,我已經聽青璇講述過。你們是想要邪帝舍利,石青璇來與不來,又有何區別?”
他抬起右手,托起一個金黃閃閃的小晶球。
四人同時劇震。
接著尤鳥倦、丁九重、周老嘆、金環真同時搶前,要往蘇澤撲去。
蘇澤右手一揚,金晶球脫手射出,穿過瓦頂的破洞,到了廟頂上空。
四人沖天而起,撞破廟頂,緊追晶球而去,交手的掌風拳勁,爆竹般響個不停。
蘇澤取出一個玉瓶,不慌不忙的往手心內倒了一些酒水。
片刻間,凝聚成一片片的薄冰。
幾個老魔終于發現那金晶球是假的邪帝舍利,不由又落回小廟,找蘇澤算賬。
蘇澤卻一言不發,揮手撒出一大片薄冰。
四個老魔或者擊打,或者躲避。
但那些薄冰竟然如同漲了眼睛一般,左一彎,右一繞,全部鉆入老魔們的身體中去了。
原來,蘇澤已經在“天山六陽掌”的手法中融合了“白虹掌”。
所謂“白虹掌力、曲直如意”,竟然可以把“生死符”當做法寶一樣,用真氣控制了。
四個老魔立刻覺得傷口處陣陣麻癢,又是針刺般的疼痛,直如萬蟻咬嚙。
忍不住的倒在地上,翻滾哀嚎。
蘇澤又隔空點穴,讓他們都昏睡過去。
這才笑瞇瞇的對徐子陵說道:“去掉面具,讓我看看你是小陵還是小仲。”
徐子陵苦笑著摘掉面具,問道:“你如何知道是我們的?”
蘇澤淡淡的一笑:“你們在飛馬牧場學藝,是我拜托魯妙子教導你們的。這些面具,我也都看過的。”
“沒有想到,你一直在我們身邊,陰影不散的。”徐子陵并沒有感恩戴德,相反,他有一種被人操控的憤怒感。
“機緣巧合罷了,你們的武功,是你們在千百次的戰斗中,于生死之間悟出來的,與我無關的。”蘇澤淡淡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