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鯉兒喂草的動作停了一下,低聲道:“他們只會把我推過去!”
聽著小鯉兒的回答,方貴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心里生出了些奇怪的感覺。
過了一會,他笑道:“傻不傻,泥鰍你記著,遇到狼了就得跑,誰愛上誰自己上!”
……
……
秦家的九靈正法玄奧艱深,但內容卻并不多,幾天時間下來,隨著幾只小兔子漸漸變得活潑,小鯉兒自己懂的內容也已盡數傳完,甚至將前期修煉所需注意的關竅與方法也盡數傳了,只是方貴擔心黑衣老嫗和青衣婢女發現端倪,并不敢立刻就去照班修煉而已。
而在這幾日里,黑衣老嫗和青衣婢女療傷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從之前每天需要閉關三個時辰,到了如今,每日只需閉關一個時辰左右,不過她們興許是看著這兩個小人兒玩的開心,便也很少過來打擾他們,似乎是有意讓這位甚少機會離家的鯉兒小姐多享些樂趣……
方貴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老嫗和婢女療傷的時間,當她們不療傷時,便只是帶著小鯉兒玩些鄉野間的傻子小玩意兒,療傷之時,就一邊玩些傻子小玩意兒一邊悄悄的打聽修行的事情。
小鯉兒雖然年幼,但根基打的甚好,倒是確實能夠隨口告訴方貴許多珍貴的修行道理,只不過她與方貴不同,對她來說修行本來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生下來開始便接觸了,所以她倒不清楚自己說出來的這些事有多重要,不過是些吃飯喝水一樣的常識罷了。
她只是覺得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方貴哥哥對自己當真是好,和家里那些奴仆不同,比那些欺負自己的同族子弟更好了許多。
又有趣,又不會看不起自己,而且他懂得養兔子,當真是厲害!
反正自己已經連最重要的九靈煉息訣都傳了,這些小問題又怎么可以瞞他?
這一日午飯之后,青衣婢女與黑衣老嫗再次閉關療傷,似乎青衣婢女療傷也到了最后的關鍵時候,這一日的功夫倒比以往更長些。
而方貴也知道這些人怕是快要離開了,自己機會不多,因此便更加起勁的問著小鯉兒一些關于修行的事,他自己背了一個小背簍,小鯉則提了一把小鐮刀,兩個人一邊挑著細嫩的青草采割著,一邊在這小小莊子里面說著話。
“養息法不是法術,只是幫人打根基的,方貴哥哥你說的飛天遁地,移山填海的本事,其實都是法術,但是想要施展法術,便一定要有足夠的法力呢,這就和養息法有關了……”
小鯉兒一邊蹦蹦跳跳的割著草,一邊隨口回答著方貴的問題。
兩人邊走邊說,已漸漸到了莊子的邊緣,這里已經是當初的黑衣老嫗布下了禁陣,并嚴令方貴與小鯉兒不同跨過的雷池邊緣,這里也已經是他們兩個平時走的最遠之地……
方貴正滿心琢磨著自己還該問些什么才能回牛頭村嚇唬那些土包子們,但卻已經搜腸刮肚也找不出新問題來,畢竟他還沒有正式接觸修行,并沒有那么多疑問,也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感覺腳下大地微微顫動,身上的汗毛居然微微豎了起來,下意識抬頭向西面看去。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西方乃是一邊明亮的天空,沒有任何異常。
但忽然之間,一聲巨響自西方傳來,只見得西方天空忽然泛起陣陣漣漪,像是天空如冰面出現了道道裂隙,再一息,忽又有一聲巨響傳來,“喀喇”一聲,天空被打破了。
周圍的地面之上,忽然一連串有十幾道陣旗被巨大的力量震蕩,從泥土之中跳到了半空,然后硬生生的被撕裂,黑蝴蝶般四下翻飛,再下一刻,空無一物的西方天空,忽然出現了數位黑色的黑影,皆是身披烏甲的高大男子,這些人中間,還有一個身穿藍袍的中年道人。
那道人這時候正隨手一袖向前揮來,巨大的力量不但撕裂了黑衣老嫗布在了外面的法陣,更是余波轟隆直向前狂涌而來,正站在了這缺口附近的方貴與小鯉兒兩個首當其沖!
“不好,仇家上門了……”
方貴一下子被嚇的渾身冰涼,雙腿發麻,轉身便要跑。
但頭頂之上那一條大袖如同烏龍一般向下擊來,籠罩范圍數十丈,憑著他兩條小短腿,又能跑到哪里去,再加上回頭一看,小鯉兒這時候嚇呆了一般,居然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連拋下銅板的功夫都沒有,方貴直接轉身抱住了小鯉兒,將她護在了身子下面。
不是不想跑,實在是來不及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