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眾仙門弟子見得這老者出現,頓時一片驚亂,紛紛低聲議論。
“張師弟,你怎么親自過來了?”
熊長老被張忡山之父扯著手臂,面色也似有些為難,拉了他一把,但他定要跪著,自己卻也不可直接強行將他扯起,只能長嘆了一聲,道:“只怪仙門沒能護好你的孩子……”
“我兒若是降妖伏魔之時出了事,只怪他命不好,老夫絕不敢有二話……”
張忡山之父聞言緊緊的抓住了熊長老的袖子,虎目含淚,滿面悲憤,叫道:“但我兒卻是被人謀害啊,熊師兄,我為仙門效力若許年,忠心耿耿,只是座下孩兒不爭氣,只有這么一個可修行的,如今,卻憑白斷送在這小兒之手,師兄,你要幫我主持公道啊!”
而這時候的張忡山,則與葉真悄悄的對視了一眼,掩去了眼底的得意之色。
“大事定矣!”
方貴殺了人是真,又救了同門也是真,有功也有過,憑白爭執,極是難決,但最關鍵的問題是,方貴終究是個沒背景的,若有師長護他還好,但他沒有,雖然他在后山修行,可是呂飛巖也跟后山那人修行過,知道那人的性子,便是天塌下來,他都懶得管。
而暗地里請張忡山父親過來,也是有原因的,呂飛巖知道,張忡山的父親雖然只是仙門的一位外門執事,修為也不高,卻是曾經與熊長老同門修行的,據說熊長老幽微之時,還欠過他的人情,有了這層關系在,熊長老又怎么能夠坐視張忡山憑白身死?
方貴終究還是太小,不明白仙門里錯綜復雜的關系!
任你強辭奪理,說破天去,最后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是一些道理之外的東西!
“張師弟,你不必再說了!”
聽得張忡山之父的話,熊長老臉色頓時微變,徐徐沉息,仿佛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
周圍眾人的目光,立時都朝他看來。
“事情真偽,終難憑你們一言而決!”
只見熊長老滿面冷意,目光不忍的從跪在了自己身前的昔日同門面上掃過,心間做下了決定,冷冷看向了方貴,喝道:“紅葉谷弟子方貴,你與呂飛巖各執一辭,真假難辨,但無論如何,你謀害同門是真,本座先將你押下,總能問出個究竟……”
“什么?”
周圍眾同門,聽得熊長老的話,皆是大吃了一驚。
眼見得方貴即將成為仙門最強新人,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而今形勢飛速逆轉,反倒要成為階下囚不成?
事情真相難察,但方貴畢竟是立下了大功的,直接扣下他真的好嗎?
眼見得那幾位戒律堂弟子各持捆仙索走上了前來,顏之清臉色大變,忽然上前一步,向著熊長老拜下,道:“熊長老三思,究竟是方貴師弟有心害人,還是被人陷害被迫反擊,此事還是查個清楚,再作定奪的好……”
在她身后,許月兒等人對視一眼,也都一言不發,跟著拜了下來。
對顏之清而言,倒是更信方貴多些。
畢竟之前呂飛巖等人一心要帶方貴出去,心懷不軌,她是早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