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貴的聲音,在這時候適時響了起來,笑道:“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慘的?”
“嗯?”
莫名其妙的一個問題,倒使得那玲瓏宗陸真瓶微微一怔。
方貴嘆了一聲,道:“方老爺我以前可體面了,天資又好,長的又俊,走在仙門里,誰不高看我一眼吶?可是后來呢,我在魔山亂石谷里一劍敗盡你們四大仙門的精英,大出風頭,本來該是揚名立萬的時候,可偏偏就一下子受了暗傷,使不得劍,成了廢人,這可倒好,滿門的人都私下里笑我,幸災樂禍,甚至走在路上,都有人當著面嘲笑我……”
火云里響起了張無常恨恨的聲音:“我沒有……”
“這樣的滋味,你們懂嗎?”
方貴的聲音一下子提了起來,冷聲喝道:“換作是你們,你們受得了嗎?”
他這么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還真使得陸真瓶等人臉色微變,雖然都沒有作出什么明顯的反應,但心里卻暗暗想了一想,他們本身便都是仙門里出類拔萃的存在,受盡同門敬仰,但如果他們也知道,諸位同門笑臉背后,未必沒有一些嫉妒陰暗的眼光存在著。
換作自己落到了方貴這地步,那這滋味自己能受得了么?
“所以了……”
火云里面方貴的聲音再次提升了一個高度,沉喝道:“這次入秘境筑基,是我惟一的一個機會,要么,我就筑基成功,重新回仙門里去做大爺,要么,我就要繼續做廢人,那滋味可比死了還難受,你們倒是說說,覺得我是愿意回去受人笑話,還是玩把大的?”
被這聲音一喝,陸真瓶等人,臉色忽然都變了。
她們之前,還真不太擔心方貴敢毀了地眼神木,畢竟那太影響太大。
便如今他們忽然想到,倘若這個人真的因為身份的落差被逼瘋了,那他做不做得出來?
本來是一個像是笑話般的威脅,在這時候仿佛真有了些力度。
“難道他真敢毀了地眼神木?”
就連太白宗一方的李還真,也忍不住緊緊皺眉:“那又置同門利益于何顧?”
……
……
一片沉默里,火云宗凌花甲忽然走了出來,喝道:“鬼影子方貴,你……”
“叫我玉面小郎君!”
“……太白九劍傳人,你我曾經在魔山亂石谷交手,雖然你手段不大光彩……”
“你說誰不光彩呢?”
“你偷襲了我……但我也承認,你確實劍道不凡,事后聽聞你受了暗傷,劍道被廢,我也替你惋惜,倒希望你可以恢復劍道,擇日一戰,只不過,如今身在秘境之中,治好暗傷的造化便在眼前,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冷靜些考慮,我四大仙門并非欺人之輩……”
“不欺人之前派那么多人追殺我?”
“一碼歸一碼……總而言之,你能孤身一人來奪了我們的地眼,也算你的本事……”
“什么孤身一人,把我放哪了?”這話是張無常說的。
“……所以,要是想談,我們可以談,只是,大家都多報些誠意便是,你莫要獅子大開口,我們四大仙門也不會咄咄逼人,總有一個分界,是我們都可以接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