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你會來!”
伯賞奉月低聲大喝:“我也早就在等你,你盡可以殺了我,但這也只會坐實你是天魔這件事,卻絕無可能瞞過去!”
方貴低頭看著他,忽然笑了一聲,道:“你說對了!”
伯賞奉月微微一怔:“什么?”
方貴看著他,然后又將目光挪了開去,看向了神臺前祭拜的那幾個宗門,又看向了更遠些的朝仙宗三位黑袍長老,最后甚看向了那鋪天蓋地而來的無盡怨念,然后他緩緩開口,聲音激蕩虛空,帶著浪潮也似層起翻流的聲音:“你們說對了,方老爺我就是天魔!”
“所以……”
他猛然看向了伯賞奉月:“敢得罪我,就弄死你!”
“嘩啦!”
說著話時,他已猛然之間,大袖向下拂落,袖中五指如勾,向他腦袋抓下。
“你……”
伯賞奉月大吃一驚,他想過無數個可能,惟獨沒想到這一個結果。
方貴是不是天魔,或說天魔是怎么回事,如今的整個北域,或許也只有他才知道。
自己本就是要將他陷入一種分辯不清的境地,豈能想到,他竟不辯了?
迎著那浩浩蕩蕩涌到了自己身前來的偉力,他大驚之下,也急忙大叫起來,知道自己修為不如方貴,這時候竟是不去考慮抵擋,而是猛然之間,將他一具纏繞了無數怨念的魔像舉了起來,當作兵器,向著方貴迎頭砸來,鋪天蓋地的怨念,頓時淹沒了整方仙臺……
這樣的怨念,已是超乎眾人的想象,超出一般修行中人的理解。
恐怕就算是元嬰來了,在這怨念之下,也只會被逼后退。
可是他絕然沒想到的是,方貴竟然沒有受到這怨念的影響……
又或者說,這怨念竟像是又加持了他的神通力量。
方貴那一掌拍來,直接便穿越了層層怨氣,攪起一個又一個細微而詭異的漩渦,手指微彈之際,那一具被伯賞奉月抓在手里的魔像,便已經脫手飛出,而方貴的手掌,卻順勢向前,抓住了伯賞奉月的腦袋,輕輕一扯,伯賞奉月的腦袋,便已經被他給摘了下來……
就這么摘了下來!
畢竟是元嬰,被摘了腦袋,伯賞奉月也沒死,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方貴。
他無法想象,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貴忽然承認自己就是天魔,是他意料不到的。
方貴竟然不受怨念影響,也是他完全意料不到的……
“你一直求著我殺你,現在我這不是來了?”
方貴看著伯賞奉月的腦袋上,那雙圓瞪了的眼睛,搖了搖頭,笑的有些古怪,道:“不過老實講,方老爺我活了這么大,還真的沒有遇到過有人跟我提這么過分的要求……”
伯賞奉月啟齒,想要說話,但嘴里流出來的卻皆是血沫子。
他在這時,只能神識雜亂,不停的飛出神念:“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因為你們沒想到,我可能真是天魔!”
方貴笑著回答了他一句,同時另外一只手直接揮了出去。
“不好,攔下他!”
也在此時,朝仙宗三位黑袍長老,也皆大驚,拼命大叫著向方貴沖了過來,他們皆意料到形勢的變化不對,只想拼命沖上前來,搶下伯賞奉月,或是搶下那一具魔像,卻沒想到,方貴這一拂之力涌來,那無盡怨念,頓時如浩蕩江河,向外涌出,直將他們蕩飛了出去。
落地之時,三位長老皆已臉色蒼白,嘴角鮮血流淌。
他們的眼神,已然變得滿滿都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