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過了好一會,才手掌輕撫,按在了自己的刀上,他的刀正在劇烈的鳴顫,似乎是剛才沒能斬殺對手,這柄刀非常的憤怒,那憤怒之意,甚至可以影響到人的意志,直到帝尊的手掌輕輕撫在刀上,這刀身上的憤怒情緒,在慢慢的壓制,收斂,只化作深沉殺意。
“幕九歌?”
帝尊撫住了刀身,然后望著對面的白袍,輕聲詢問?
白袍點頭,同時也在好奇的看向帝尊,上下打量,似乎在看這個人與自己心中是否一樣。
“你終于敢出現了!”
帝尊點了點頭,臉上似乎有淡淡的譏嘲。
幕九歌面無表情,只是回答:“你也一樣!”
到了他們這等境界,似乎都知道自己的路展現于世人面前,會帶來什么后果,所以無一例外的選擇了隱藏,幕九歌是破境之后,立時去了不知地,而帝尊則是閉關數十年,哪怕尊府被北域群雄壓得節節敗退,也不敢出關,直到這最后一戰,大勢將去,他才終于現身。
這自然是一種聰明的做法,但卻未免顯得膽怯。
“我們是不一樣的!”
帝尊笑了笑,輕聲開口道:“我是為了想明白一些事情才無法出關的,你是真正躲了起來,從你化身天上劍仙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已經走出了知見院想要看見的路,可見你確實是一個天才,能從歸元道典這樣的殘缺典藉之中,窺見一條真正的路,這真的很不錯!”
他一邊說著,臉上的贊嘆卻似又變成了譏嘲:“也正是因為你走出了這條路,所以不知地才會護著你,只可惜,這樣的你,是在修行自己的路,還是成為了知見院的傀儡?”
幕九歌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帝尊接著道:“接受了不知地的庇護,成為了知見院的傀儡,那么你還有幾分自己做主的權力?你與你的師兄不一樣,雖然你們是從一道經卷里悟出來的修為,但是他走的是神識一道,更偏向于南疆的路,你走的卻是知見院的路,既然路不同,便早晚要拔刀相向,你真的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將你的師兄,甚至你的弟子,你太白宗門人盡數斬殺嗎?”
“更重要的一個人是……”
他笑著,道:“那個曾經借青木仙靈修行過的女人?”
幕九歌一言不發,臉上也沒有半點表情,像是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帝尊道:“若不想走到刀兵相向的那一步,便只有相信我!”
他說著,對幕九歌發出了邀請:“來與我并肩,斬破那些即將到來的紛亂!”
幕九歌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忽然轉頭向太白宗主與方貴看了過去。
太白宗主沉聲道:“師弟,前程既擾,便問初心!”
方貴大叫道:“老九,干翻他!”
幕九歌便像是有了答案,轉身向帝尊看了過去,道:“你聽見了?”
帝尊皺眉,失望的搖頭:“我終究還是不擅長說服別人!”
手間妖刀,陡然飛起,一道驚艷而詭異的刀光鋪滿在了整片虛空之中,他深吸一口氣,身形忽然間變得無比高大,幾乎要背撐著蒼穹,看向了世間的一切似乎都是俯視,然后他的聲音從天地之間響起,帶了些無奈,更多的則是有些意興索然的蕭寂之意,以及殺氣。
“幸虧,我也不需要說服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