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北域無盡修士,這時候都在看著太白宗主與方貴兩人奔向黑潮之中。
如今黑潮泛濫,層層掀起狂潮,吞噬一切,而黑潮所漫之處,便是絕對的禁區,除了東土老神仙與西荒的魔、南疆妖祖這等存在,已經無人敢接近黑潮,也無人能夠在黑潮之下堅持個一息功夫,畢竟只要沾著一絲,那有可能便是被黑潮吞噬,整個人也被煉化的骨頭都不剩的下場,簡直是禁區里的禁區,主動沖向了黑潮最深處,又與主動去找死有什么分別?
換句話講,連東土老神仙、西荒的魔、南疆的妖祖等人,這時候亦不過是只在外圍,阻止著黑潮的蔓延,都拿此時的帝尊沒有辦法,太白宗的這一圣一怪,豈不是有些……
“帝尊殿下,你破綻已被窺破,該收手了……”
也就在無數人想著時,便只見太白宗主大步奔入了黑潮之中,神色冷峻,聲音朗朗,身邊已所剩不多的血河,在這時候急急涌蕩了起來,但卻不像是之前那般覆滅一方,而是化作一道血潮,卷在了自己身周,身形在這時候像是披上了一襲血色紅袍,急向帝尊打去。
“對,該收手了!”
方貴也跟著大叫,抄一柄大錘在手,狠狠向著帝尊砸落下去。
在他們兩人攻勢所向,帝尊仍然端坐在了那王座之上,仿佛坐在了黑色巨海之中,身形若隱若現,而在他的身前,幕九歌此時幾乎已看不見人影,只能看到一道純白色的光芒浮沉在黑潮之中,被黑潮裹住,脫不開身,但也在不停的斬滅著近了自己身的黑潮,嗡嗡鳴顫。
“唉……”
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響徹在了那無盡黑潮之間,似乎有些失望。
本是位于黑潮之中,便如帝王一般坐擁著整片黑潮的帝尊,身前忽然便涌起了狂暴的兩翻巨浪,一向了方貴涌去,一向了太白宗主涌去,看起來只是隨心意而動,摧動的兩道黑色浪花而已,但卻一瞬間變得千百丈高,如山一般,滾滾蕩蕩,向著他們兩人壓了過來。
“太多看似聰明的人蠢,便在這里……”
帝尊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夾雜在了黑色浪花翻騰的聲音里,也聽不出是失望,還是可笑:“凡人于大勢之前,尚知順天認命,但偏有些聰明人,總覺得自己可以逆了大勢,改了大局,窺得一點點玄機,便不顧一切投身其中,為此卻往往付出了更大的代價,陷入更深的絕望!”
“便如此時的你!”
黑潮之中,似乎有目光看向了太白宗主:“明知我要殺你,明明已經暫時逃得了一命,對你而言,這僅剩的一點兒時間,便是惟一所剩,為何不珍惜,偏要再送到我面前來?”
“嘩啦……”
而在他聲音接近尾聲之時,那涌向了太白宗主的黑色浪花,也忽然間形狀大改,一下子變成了巨大的手掌,狠狠向著太白宗主抓落,那大手乃是黑色浪花形成,幾乎像是一張足以覆蓋天地的大手,幾乎比西荒的魔手掌更為巨大,籠罩一方虛空,狠狠抓向了太白宗主。
于此同時,涌向了方貴的黑色浪花,卻忽地握拳,狠狠砸來。
分別對付他們兩個人,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神通,一者為掌,抓向太白宗主,不讓他有逃脫之機,一者為拳,狠狠擊落,卻似要將方貴直接擊飛出去,以免耽誤了自己的事……
最關鍵的是,這看起來隨心所欲的一掌一拳,卻皆神通精妙。
看似簡單,卻已有了一種大道歸真,極繁至簡的道蘊,無窮變化,盡蘊其間,騰挪折轉,皆在算內,竟給人一種無法抵御,不可抵御之感,方貴一眼窺著,已忽然想起了之前太白宗主的話,這時候帝尊已經不知吞噬了多少高人,多少生靈,而他的吞噬,又不僅僅是吞噬,而是融合,這也就代表著,那無數高人,無數生靈的法力肉身,甚至大道領悟,皆歸了他。
所以,他這時候隨便一動,都有著無窮道蘊,都是無數人的大道領悟之和。
……
……
人之力量疊加,最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