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人中相比之下,杜姆這趟的消耗倒其實不算最嚴重,只不過他在之前的惡斗里受到了不輕的內傷。他拍開奇異博士的手之后費了老大力氣才杵著膝蓋站起,但還沒站穩便又腿腳一軟半跪了下去。
奇異博士討了個沒趣,索性抱起胳膊站在一邊淡定地看著。
呵,不幫就不幫,我就在這看著你裝逼。
邁克爾瞥見了,走到杜姆面前,也朝他伸出了手。
“算了吧,偉大的‘毀滅博士’不需要幫助。”奇異在一旁嘲諷。
結果杜姆猶豫了一秒,竟然一把抓住了邁克爾伸來的手,在他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奇異博士:“???”
“還行嗎?”邁克爾問。
“一點小傷。”杜姆哼道,“對毀滅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奇異在一旁眨了眨眼睛,看看杜姆,又看看邁克爾。
憑什么我不行他就行?
奇異不開心了。他畫了個圈圈張開了法術傳送門,哼了一聲:“您們慢慢聊,我相信您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退進傳送門,悶悶地去了,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剩下的還有三人。杜姆似乎想對邁克爾說些什么,但他嘴巴張開又閉上,半天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他斜眼瞥了下動作自然地抱著邁克爾胳膊的旺達,有些不悅道:“我們有事情要談。”
旺達抱緊了邁克爾的胳膊:“那就談啊。”
旺達對他的態度不大高興。戰墨菲斯托救你母親我們都有出力,你們有什么話是不能當著我的面說的?
不過邁克爾倒是了解杜姆。他倒并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只能單獨和自己談,只不過有些話在有旁人在場時他說不出口罷了。
邁克爾輕拍了下旺達的肩膀:“沒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隨后就來。”
既然邁克爾都這么說了,她自然也再沒什么意見。她乖乖地點了下頭:“好吧。”
于是旺達離開了,城堡地下陰暗的密室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沉默半晌,杜姆開口道:“謝謝——盡管我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這么說了,但我確實已經不知道該怎么......”
“不必。”邁克爾淡淡地打斷,“我的回答也永遠不會變。你是我的弟子,我幫你是因為看到了你的潛力,而至今為止你也確實沒有辜負我。”
杜姆沉思片刻,緩緩地伸手,摘下了冰冷的鋼鐵面具。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面具,就好像在和自己面對著面。
“至今為止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學習,追求那些神秘而強大的力量......一切都是為了今天,此時此刻。”杜姆喃喃說道,“沒有哪一天我不在幻想這個時刻。戰勝墨菲斯托,解救我母親可憐的靈魂......直到現在。我做到了,多虧了你。”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但是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我現在的心情......答案就是,什么都沒有。”他徐徐說道,“我手刃了家族的仇敵,推翻了國王的王位。我拯救了我的故土,如今的拉托維尼亞在我的統治下正在變得越來越好。然后現在我救出了母親的靈魂,那更是至今為止我最大的目標,一個我甚至從沒設想過完成之后又會如何的目標。
但這個過程......所有這一切的過程,最終造就了我,現在的我。”
邁克爾理解他想說什么。
如果一定要說是什么樣的因素導致了毀滅博士的誕生,最準確的答案應該就只有命運了。錯綜復雜的命運在他人生的幾乎每一個岔路口都悄然發揮著作用,他的每一個選擇和前進的每一步都成為了導向這個未來的關鍵因素。
然后就有了現在的杜姆。獨裁者,秘術大師,科學巨頭,一個站在世界巔峰的孤僻家伙。
“我也有過和你相似的感受。”邁克爾道,“就在不久前我也想過,當所要做的事全部被做完,到那時候,我還剩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