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刀的剎那,長長的刀刃瞬間被一道金黃色的雷電包裹。
光芒無比燦爛。
“死——”
“跳斬。”
韓白衣語氣平靜,右手拎刀斜向一指,刀鋒朝上。
弦一郎此時卻早已忘記了一切,所有意志與心氣全都集中在了這一刀上,陷入一種坐忘無我的頓悟狀態。
刀鋒撕裂空氣,環繞在周身的氣流如海底暗流般高速纏繞,幾乎在周身形成了一條條如龍般的白線,長發高高飄起,系緊的長辮如墨線般拉出一條長長的散亂直線。
雷電包裹著周身,耳邊響徹了噼里啪啦的雷電聚集聲,天上仿佛又烏云匯聚。
弦一郎雙眼猩紅,刀身布滿裂縫。
這是他有生以來斬出的最強一刀。
也是沖破逆境的一刀!
“轟——”
刀鋒與刀鋒幾乎呈平行交錯,只兩刀相錯的剎那切割空氣,就在半空發出一道悠長的撕裂響。
若仔細去聽,便能發現那隱含在悠長空氣撕裂聲中的刺耳。
兩人身形于剎那間呈平行線交錯。
背影相接。
韓白衣依舊保持那刀鋒斜指的動作,肩上的鱗甲與衣服斜斜劃開一道痕,衣衫略顯焦糊,卻沒能傷到其中皮肉。
弦一郎弓步斜身,刀身上滿是碎裂痕跡,身后的長發于倏忽間少了一截,左側的黑發在半空緩緩散落。
鏘鋃。
刀身裂做無數碎片,灑落在地。
與其同時出現的,還有左臂上的一道血線。
韓白衣負手閉眼擺poss。
甩刃灑血,收刀入鞘。
弦一郎則是直起身子,勉強連接的左臂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齊肘而斷。
血液噗呲一聲從左肩噴灑,濺得滿地芒草都被染上了一片赤紅。
再回身時,韓白衣的刀,又重新出鞘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弦一郎面色蒼白,表情卻是無比平靜。
在殺人時,就要做好被別人殺的覺悟。
區區這種程度的覺悟,他早就做好準備了。
不過三四刀,自己就被面前這個男人斬斷了手臂......
想來,哪怕是變若水起了作用,自己也打不過他吧?
只是可惜,葦名......終究是要亡了嗎?
葦名弦一郎全然無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刀,目光略有些出神的想著自己死后的事情。
忽然,韓白衣收了刀。
弦一郎一愣。
這個人的器量,竟有如此寬廣么?
“你刀里沒有殺意。”韓白衣語氣誠懇,“斷你一臂算是教訓。”
弦一郎五指握緊,低下頭,沒有出聲。
韓白衣的語氣很平靜。
“與這一點相對的,”
一邊說,他一邊彎下腰,從弦一郎腰間抽出另一柄黑鞘太刀。
“這把開門,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