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大人,這樣真的可以嗎?”
葦名弦一郎跪坐在天守閣副樓的一間小隔間里,面前是單手依靠在酒壇上的葦名一心。
老人依舊是平常那副醉醺醺的模樣。
聽了孫子的問題,老人似乎有些不高興,皺著眉道:“劍術這東西,寫出來本來就是為了給別人學的,哪有那么多你家我家之分。”
一邊說著,老人一邊拎起酒壇往嘴里灌了一口,嘴里含含糊糊的吐槽,
“你爺爺我這輩子就看不慣那些本事屁大沒有,架子卻個個比臉皮還大的蠢貨。”
“對手這種東西啊,不就是要越多才越開心的嗎?要是有人能用我的劍術超越我,那才是人生之一大樂事。”
葦名弦一郎聽祖父大人這么說,才點點頭,示意明白。
其實他剛剛那么問也就是例行公事的多句嘴,算是跟老人通過氣兒,問過意見——省的他醒酒之后,又一拍腦門來一句‘臥槽!我說過這個?!’。
這種事發生了可不是一回兩回了。
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老頭。
不過......
葦名弦一郎正坐在老人面前,右手不自覺摸上左臂的忍義手,體驗著那冰涼的觸感,木質義手一張一握。
‘連祖父大人都能勉強抗衡么?’
‘真不愧是他看重的男人呢!’
‘這家伙,只能由自己親手打敗。’
‘然后......將他收入麾下。’
‘如此強大的男人,只有為葦名效力,才能最大化的發揮他那出色的殺戮才能。’
‘而且......’
葦名弦一郎伸手拂過懷袋中的那本書,想起那行直寫到他心里的話,表情逐漸嚴肅。
‘即便是為了得到他,自己也要變得更強才可以。’
弦一郎心中默默的想著,按在膝蓋上的拳頭不自覺便握得緊緊的。
看到自己唯一孫兒的小動作,葦名一心醉醺醺的面龐上表情似乎變了變,眼皮略微耷拉著,渾濁的目光略顯擴散。
‘弦一郎......他一定很不甘心吧?’
‘畢竟是斬了自己一臂的敵人呢。’
‘現在卻要把自家秘技交給對方,還要親手教導讓他變強......’
‘唉......這種心情,何其軟弱。’
‘不過,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孫兒......’
祖孫二人面對面,心中卻各有各的想法。
簡而言之,跨服聊天。
葦名一心看著弦一郎低下頭的神情,張了張口,卻又緊緊閉上,沒有放縱自己因為老邁而逐漸軟弱的內心。
兒孫,還是要多鍛煉鍛煉才能成才。
如果祖孫二人此時都能看透對方的心思,大抵都會心情異常復雜。
一輩子沒干過女人的葦名一心也是日了狗了!
誰家老干部能想到自家該出欄的豬不想著拱大白菜,天天念叨怎么拱別人家的豬啊?!
你很不正常啊,小同志。
兩人各自懷揣著心思,面對面的沉默了許久。
大概是跪坐的腿有點麻了,葦名弦一郎率先站起來,從地上拿起兩本秘籍,一言不發的向樓下走去。
看著孫兒逐漸遠去,在陰影中顯得愈發沉默的背影,葦名一心默默的拎起酒壇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