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側又刻著‘川蟬’二字。
愛哭鬼是誰呢?
是川蟬嗎?
指環又是誰送的?
為什么會叫愛哭鬼呢?
一個拎著一米三四的巨刀和獅子猿搏命的女人,也能叫愛哭鬼嗎?
也曾經像個情竇初開的女孩一樣,與愛人交換過信物嗎?
歲月,總是埋沒了太多太多的寶物。
沒人知道曾經發生過什么。
最終留下的,只有被胃酸腐蝕得坑坑洼洼的指骨,和一個差點被糞便藏去的銀戒指。
面前這個名為佛雕師的男人,又曾經經歷過怎樣的痛苦呢?
人的一生總是很難如意。
但令人感到諷刺的是,太陽底下總無新事。
人們總是在一遍遍的重復著或許正確或許錯誤的選項。
凝視著指環許久,猿,或是鬼,忽然開口了。
“喂。”
“梟之子,借我開門一用。”
鬼伸出了手,已然扭曲的面上看不出表情。
韓白衣卻似乎沒有分毫猶豫,直接將開門擲了過去,插在它面前。
鬼高高舉起刀,開門在他手中渺小的像個叉子。
他就這么將通體漆黑的開門頂在脖子上。
韓白衣只遙遙的看他。
佛雕師,也即是猿。
在剛剛戰斗時,韓白衣在揮刀之前,曾給自己,也是給猿留下了幾秒反應的余量。
只有很短很短的幾秒。
但他沒想到,在他吹響口哨的剎那,骨指的音色就被他聽了出來。
猿,在破廟的二十年里,一定在不停不停的回憶著過去吧。
可惜回憶僅僅是回憶。
若時光重來,他是否會一直陪伴在愛哭鬼的身邊呢?
若是真的為了大業義無反顧,他又怎會在化身為鬼之后,又在口哨聲中陷入了迷茫,從而抓住理智呢?
人總是無比矛盾的。
相對這二十年長久孤寂的痛苦,在菩薩谷里與川蟬共度余生,會不會才是他應該選擇的方向呢?
回憶總是美好的,但一切都無法回頭。
‘噗嗤——’
開門被鬼的單臂舉著扎入喉嚨,橫著剌開,將脖頸徑直截斷。
如巖漿般的血液自斷口中噴涌而出,澆灑在地上,燒出一大片大片的焦黑。
直到最后,韓白衣都沒有過絲毫動搖。
只是那么看著。
耳邊隱隱傳來猿的笑聲。
“多謝。”
鬼的尸體,轟然倒塌。
系統忽然彈出面板。
【佛雕師死亡】
韓白衣聲音低低的。
“一路走好。”